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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百货商店的货架琳琅满目,热烈的灯光从头顶滚落下来,掉在指尖。
漾出一点透明的白。
我转学去北附时,我妈还教育我呢,说北附初高中部在一个校区,要是不幸在校内遇见商行舟了,嘴甜一点哄着他,实在不行,绕道走。
那时候他比现在拽多了,叛逆,蔫儿坏,隔三差五跟人打架,在高速上跟富二代飙车,翘掉暑课跑去跳伞,他爸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要干什么。老师拿他没办法,劝又劝不住。
而且那阵子,他跟他爸不好意思,现在也是我爸了。俩人吵架或者打架,不要命一样,我继父下手没轻重,他就硬刚。
幸好他没待多久就出国了,我们相处的机会不多。听说他这两年比过去正常,但我心理上还是觉得他好可怕唉,他这么凶,怎么会这么受女生欢迎。
涂初初手指从面前一堆瓶瓶罐罐上收回来,直起身,将几个小盒子随手扔进购物框。
她叹息:盏盏,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听我讲话。
温盏愣愣地站在这一柜子晒伤修复和防晒霜前,怔了几秒,才回过神:啊?没,我在听。
我现在的想法吧,跟几年前没差,也不要求商行舟对我多好。
虽然在涂初初看来,她管商叔叔叫爸爸,商行舟也管商叔叔叫爸爸,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管商行舟叫哥哥
但她非常清楚,她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压根不想搭理她。
他能对我平静一点,不要打我,就行了。
但是。温盏有点困难地抓住重点,他以前也没有打你吧?
涂初初眨眨眼:以前确实没有,但过几天可能就会了。
温盏:嗯?
我继父升职,我妈想叫他去家里吃饭,让我请他。涂初初看破生死,我不如去死,他不喜欢我妈,一定会连带着扇我。
温盏仰天,陷入沉思。
在她记忆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段时间。
商行舟脾气忽然变得很差,总是带伤出现,成绩从年级前十掉到前三百。
那会儿年级上每周会把各班拔尖的学生组织到一起,在阶梯教室上提高班的补习课,他也经常不来。
但她放学后,经常在学校后门遇见他。他似乎从不上最后一堂自习,翘课出去却又在放学后出现,不知道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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