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本身光线不好,角膜又受到冲击,他脖子动不了,看东西不太清晰,有点艰难地垂眼,缓了好一阵,才迟疑着喊:温盏?
他刚碰到的好像是她的脸。
夜色沉沉,这姑娘衣服也没换,小小只坐凳子上趴在他手边,姿势看着不太舒服,睡着时眼周还是红的,腮边挂着好大一颗泪。
商行舟失笑,拇指轻掐她的脸,把眼泪擦掉:哭包吗你是?怎么做梦还在哭。
说完他稍稍起身,伸手想把她抱上来。
下一秒,又被巨大的疼痛感硬拉回床上。
商行舟倒抽一口冷气。
不太确定自己具体是被弄到了哪儿,这次受伤,似乎比他想象中重。
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感,好像在神经末梢上装了一个报警器,扯一下就抽着疼,以前也有过一次,脾脏破裂。
他只能伸手,轻捏捏温盏的脸:温盏。
她鸦羽般的睫毛垂着,低低咕哝一声,没醒。
盏盏。商行舟声音低低地,哑声叫她,你醒醒,到床上来睡。
温盏没听见声音,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捏她。
眼皮好沉,勉强睁开,正对上一双深邃的、黑色的眼。
他静静望着她。
微怔,温盏几乎立刻窜起来,坐直:你、你醒了?
扯动伤口,她痛得皱眉,语无伦次:难受吗?要不要喝水?我爸妈在外面呢,现在要叫医生过来吗,他们说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有些检查醒了要再做一下
不用叫人,等天亮。商行舟唇角微勾了下,哑声,手掌轻拍拍身边的床铺,就一个事儿,你上来说,甭趴着,成吗?
温盏只思考了零点零一秒。
没迟疑,掀开被子,躺上去:好。
往里面一点。商行舟手撑着身体朝另一侧挪,就这么小个动作,几乎耗尽他刚恢复的一点点体力,你别等会儿再掉下去。
月色清浅,温盏没看到他额头的冷汗。
躺好了,小声说:我躺好了。
商行舟一乐:我们盏盏真乖。
借着月光,他侧过身,看到她白皙的下巴。
巴掌大的脸,只有额头落下点擦伤,不知道身上其他部位有没有被炸到
应该再跑快点的。
温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靠近他了,他温热的体温与她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她又开始犯迷糊。
想落泪:我一点都不乖我要是乖,就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总是在给你们制造麻烦。医生说你受伤很严重你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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