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珀恩没回来……谁知道,现在他们都在里面,还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听说三位大法官从后门已经进去了……”
细细碎碎的讨论接连在贵族之间传播来开,一开始各个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越听到后面神色越严肃。很快就有人装作漫不经心地朝外围绕去。
虽然还不知道真假和具体细节,但听这意思,不仅是那处港口着火,索克家族的嫡系,肯利将军的亲卫,甚至还包括势头正盛的研究院院长欧珀恩都牵涉其中。
这水得多深啊。
根本不是他们应该插手去搅的,回头万一要抓替罪羊,把他们捉一个顶上去也说不准。
这时候再想想刚才拦着他们的士兵,就越觉得惊险,几十来号人装作谈笑风生的样子很快就散了个干净,想来不久之后,帝都的红灯区后街私密公馆里,该多出不少顾客。
远处钟台传来悠远的七声钟鸣,晨光照在皇宫尖顶上,金粉细致描绘的鸢尾花纹已经在长久的风吹日晒中消磨成了暗金色。
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停在窗台上啄了两下脚趾,不巧那一块的墙皮有些剥落,嗑哒掉下了一块露出底下的灰砖。
奥格斯特漫不经心地抬眼,目送白鸽飞走。
他总是很喜欢这些纯白的生物,真像他的小银尾。只可惜莱茵斯不会拥有天空,他只会永远被自己禁锢在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凭鲛人的听力,整个皇宫周围的人类行动都能被捕捉得一清二楚。熟悉的欲|望凝结成张网,沉沉地罩在这片天空上。
——这些正是奥格斯特和莱茵斯需要的。
奥格斯特能听见自己心脏处被血肉覆盖的神格正像是碎裂的水晶一样,持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碎片顺着血液融入骨骼肌肉。
邪神的神格正在苏醒。
纯种鲛人恢复伤势只需要足够的血肉,但当身体恢复以后,神格却需要一切特殊的东西才能苏醒,比如说信仰。
成千上万的信徒跪拜祈祷,就有足够庞大的愿力输送给诸神,成为他们的力量。这是主神。
但奥格斯特不需要这种信仰之力,他是邪神,引诱误导迷惑掠夺才是邪神获得力量的方式。
整个皇都,很快就会成为他这个怪物的狩猎场。
“奥格斯特!你是奥格斯特吧?”
肯利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大步朝这边走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不过也正常,欧珀恩走的时候零零总总带了一两百号士兵,回来的时候全死在了索克家族的封地上。
甚至连欧珀恩本人都没能回来,肯利就算是想拿他去安抚那些贵族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