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下朝后端亲王曾拦住夫人说话,说完夫人脸色变了直接赶到林府。林府管家哭诉一通,后来夫人也曾去过端亲王府,但是却被拦在外边。据线人说……说门口守卫似乎给了夫人什么东西,要夫人准备好了再来。”知翡低着头,生怕被谢珩抓住机会朝他撒气。不过他也怕主子的气撒不出来,气坏了身子,所以也没有躲闪。
“这倒是……很有意思。”谢珩说这话说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把手里的碎渣随手一扔,冷笑一声便翻身上了马车。
“那咱们……”知翡不知道自家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把印书坊的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谢珩斜睨了一眼知翡,然后轻声说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祸害无辜百姓,但是事情一定要闹大,闹得人声鼎沸,流言四起,明白吗?”
“奴才明白。”知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楚凝回到家中最先做的就是沐浴更衣,因为身体酸麻不适,他身上粘腻得过分,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红痕也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现在只要他一想到谢珩,心里和身体就不由得颤栗起来。他这二十多年以来在情爱方面是一块大白板,偏偏第一次就这么浓墨重彩,委实吓到他了。
楚凝寻思着是不是应该让长明搜罗点清热降火的药偷偷喂给谢珩,试试能不能降降欲/火。不然他一个将军常常腰膝酸软,委实有些丢人。
沐浴之后楚凝回床上睡了一会儿,午后起来觉得身子好了不少,想起今日已经告假,便在家中读书写字,顺便差遣长明去大理寺问问晏清兄长的情况,一整日过去的也快。
谁知第二日还未曾上朝,长明一大早就急急忙忙送过来消息。
彼时楚凝才起床,长明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长明,怎么了,做什么如此慌乱?”楚凝没什么脾气,没有就此发落长明,只是觉得好奇。
“呼……少爷……出大事了!”长明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才勉强道:“今日天还未亮,古玩街上有一家印书坊前吊死了一个人。”
“古玩街上?”楚凝微微一愣,若有所思。“我记得那条路旁边就是早市,突然出现一具尸体,恐怕会引起骚乱。”
“已经引起骚乱了。”长明急急忙忙地说,“不过凌晨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没人看见也实属正常,巡京队值守的已经过去处理现场,分队长派人过来问您的意思。”
“那动作快点,我过去瞧瞧。”楚凝加快了动作,随意选了一套烟灰色的衣裳穿起来就走。
因为事态紧急,楚凝直接骑马到京兆尹府。等他到的时候京兆尹府外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早市上看热闹的平头百姓,都在外边议论纷纷。
楚凝勉强挤进府去,看到府尹正独自在大堂里面来回踱步,四下无人伺候,急得满头大汗。那府尹年纪不小,能当京城的府尹也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如今却犯难得手忙脚乱,看到楚凝过来连忙迎上去。
“楚将军您总算来了。”府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情况如何?”楚凝免了府尹的虚礼,让他直接说案子的情况。
“回禀将军。此人是御书院的一名小官,平日里有几分文采,尤擅诗文。平日里总会写点诗集杂文,在古玩街的印书坊墨印。”府尹一边擦汗一边继续道:“因是朝廷命官,又怕是仇杀,所以去查了那家印书坊。谁知竟查到里边有反动书籍……”
楚凝眼神微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此事刚好是凌晨值守换班之时发生,临近早市,被众多百姓瞧见,此事京城里已经传遍,必须要有个交代。”府尹说着说着又是一身的汗。
“既然如此……府尹大人便应该如实上报才是。”楚凝抬头望向大堂里“明镜高悬”的严肃巍峨的牌匾微微出神。
“将军……此话怎讲?”府尹微微一愣。
“你不过是如实上报而已,如何决断是圣上天恩圣断,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但是你若是隐瞒不报,造成民意不达天听,民声怨怼之时,府尹大人,你的乌纱帽还有你这条性命才是真的保不住。”
府尹若有所思。
“况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印书坊罢了,谁能想到背后有什么?”楚凝拍了拍府尹的肩膀,然后伸手去拿桌案上的卷宗。卷宗上的内容和府尹说的基本一致,他才道:“府尹大人不如赶紧去写折子,以咱们陛下的手段,如今应该知道此事了。”
“是是是……”府尹连忙应答下来。
楚凝点点头,这才告别京兆尹衙门。
府尹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开始书写奏折与案情提要。
楚凝离开之后先是吩咐巡京队注意民情,巡京队内不许传播谣言,守好自己的口舌。之后便直接骑马去了宫里上朝。
进入宫门前楚凝远远的瞧见了燕亲王与端亲王在宫门口叙话。两个人表面上融洽又和谐,实则剑拔弩张。
楚凝挑了挑眉,连忙小心翼翼地绕路而行。然而他动作虽然小心,但宫门就那么宽,还是被端亲王看到。那一瞬间端亲王的目光凶狠了许多。
不过楚凝也不怕,他只怕两位亲王缠上来。既然端亲王没这个意思,便悠哉地进了宫门。
楚凝到的时候已然不早,过了没多久便开始上朝。早朝上皇帝严厉痛斥此事,派燕亲王、刑部与大理寺共同查明此案,一定要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