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注意到了于归洋话里的那句“我们暂时不会走”。
“归洋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归洋了,他是唯一一条有可能和人类对话的人鱼,你想想,他的肩上该肩负着怎样的重担?”王拥杰轻抚妻子的长发,“你应该要相信他。”
“嗯,我相信他。”
“记得下次来带两架轮椅啊,”王拥杰把咪咪送进了妻子怀里,“路上小心!”
“知道了!”
于归洋隔着窗户,远远地眺望着那艘远去的航船。
他多想陪着老王跟嫂子道别,就像正常的人类一样,送别自己的亲人。
但他连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
思忖间,一个温暖的躯体贴近了他,从背后环抱住他。
“你怎么下来了?”于归洋忙道,“快上床上躺着!”
“不去,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一直躺在床上不舒服。”
但其实,池渊心里想的却是,躺在床上不方便他拥抱小人鱼。
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到自己真正地活了过来。
于归洋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己坐在床上,引诱他过来。
池渊果然寸步不离地跟着。
“嫂子说过两天就可以给你拆线了,但她回去上班了,所以为你拆线的如无意外,应该是我。”他说。
池渊认真听着:“嗯。”
于归洋询问他的意见:“要给你打麻药吗?就像之前注射完后,你会昏昏欲睡的那种。”
池渊摇头:“不用。”
“可是你的伤口密集,创面也大,拆线的时候可能会很疼。”于归洋说。
“那也不用,”池渊执拗道,“你上次给南阳拆线的时候,不也没用麻药?他都能忍,我有什么不能忍?”
“南阳?”“就那条南方来的人鱼,你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
池渊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那还是在白令海峡第一次海上风暴的时候,他救了一条南方来的人鱼。
他当时还以为这条人鱼叫南炎呢。
“你还记得他啊,我都快忘了。”于归洋好笑道,“你记着他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鱼罢了。”
池渊咬牙:“所有觊觎你的人鱼,我都记着,记得清清楚楚。”
于归洋:“……然后呢?”
“他们要是没做什么就算了,要是胆敢付诸行动,就别怪我掰断他们的手。”池渊不管伤好没好,依旧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