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身着鹅黄色马面裙的纪明通已经笑嘻嘻的推开门,阿耶,你找我有什么
房内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长平帝眉宇间的冷淡已经彻底被恼怒覆盖。
角落里的松年和惊蛰眼中皆是复杂的怜惜。
纪成的目光中既有愧疚,又有解脱,如同宽阔包容的大海,无声安抚纪明通的惊恐。
纪新雪和虞珩却难得满脸呆滞。
纪明通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明亮的凤眼瞬间蒙上浅淡的雾气。
没等任何人提醒她该怎么做,她已经鼓足勇气,提着裙摆跪在纪成身边,阿耶,我
阿耶!纪新雪猛地打断纪明通的话,膝行两步,终究还是没能抵得住双腿又麻又痒的感觉,无力的跌坐。
要不是虞珩及时来扶他,险些直接趴在地上。
纪新雪却顾不得腿上的难受,迫不及待的道,我知道错了,阿耶,我不该替阿姐隐瞒这件事!
早知道长平帝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和虞珩认错,他何必遭这份罪!
反正无论他认不认错,都不会影响长平帝对纪明通和纪成的怒火。
虞珩无声收紧揽住纪新雪的手臂,抬头看向长平帝,老实的道,臣也知错,请陛下责罚。
只要不是想要分开他和阿雪,其他的事都可以退步。
况且在这件事中,即使他有心,也委实没办法改变什么,更不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
阿姐哭得那么可怜,儿臣怕告状会让阿姐恨我,所以才没立刻将这件事告诉阿耶。纪新雪借着衣袖的遮挡,用尽全力的揉眼眶,终于憋出哭腔,虽然阿姐从来都没有逼过我做任何事,但我从小与阿姐关系最好,怎么可能忍心见她被阿耶责罚。
纪新雪脑海中的思路逐渐清晰,语速却更加缓慢,断断续续的哭诉,都怪儿臣心存侥幸,觉得阿姐和纪成只是年纪小不懂事,错把其他情谊当成男女之情,才没及时告诉阿耶这件事。但儿臣也没完全纵容他们!未免他们做下错事,儿臣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跟在他们身边。
虞珩沉默半晌,瞪大充满茫然的眼睛凝视纪新雪半晌,又难以置信的看向同样满脸茫然的纪成和纪明通,最后以半是清醒半是茫然的表情看向长平帝,阿雪绝非有心,请陛下明鉴,都怪臣没能及时提醒阿雪。
长平帝居高临下的望着争相认错的两人,面容多么的无动于衷,心中就有多少茫然。
虽然两个人突然态度转变,毫无预兆的完成从死不悔改到积极认错的转变,但长平帝丝毫没有欣慰的感觉。
为什么连认错都要如同连理枝似的紧紧缠绕?
不觉得腻歪?
长平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移开目光,沉声打断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鸟张大嘴巴要食般吵闹的纪新雪和虞珩,问纪成和纪明通,你们可知错?
纪新雪见状,立刻借着虞珩的力道起身,拖着一瘸一拐的废腿快速靠近长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