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盯着梁珩双眼,只是确认他没有懵懂走神,却叫梁珩忽然手心冒汗,紧张起来。
“因为您是天下大道所系,社稷所载,万民所期。”
“夫、夫子说,”梁珩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他可以被沈育训斥,却难以被他寄予期待,“任人唯贤,我这样的人如果能成为万民所期,那你又算什么?”
沈育露出一个笑,神情温和:“梁珩是太子,太子却不是梁珩。太子是王朝的象征,我是辅佐王朝的千万臣民之一,我可以成为殿下的依靠。”
寻香而来的蝴蝶穿过三人,落在木香藤上。宋均起身告退,去准备凉茶。藤架下只有沈育与梁珩相对。
今天的梁珩让沈育觉得不同寻常,换做前几日,被他这一番长篇大论劝学,不说翻脸走人,也会装作、或者真的听不懂,蒙混过关。今日却好好坐着听完了,甚至颇为认真上心的样子。
“你还挺能说的。”梁珩抬头瞅瞅对面的人,又垂下脑袋,手指抠着竹席缝隙。
沈育:“……”
“我今天来,是想请沈先生继续讲学,”梁珩说,“先生却叫我来找你,先得到你的同意。”
沈育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梁珩隔着茶几抓住沈育双手,殷切地说:“沈育,你回来陪我念书吧!”
他手心汗涔涔、滑腻腻,脸颊烧起两团难为情的红晕,沈育被他灼灼目光注视着,忽然也有些紧张,好像自己正被委以天下重任。
第7章为孝论
等到宋均磨工似的沏好凉茶,端来庭院,梁珩早就走了。
他在沈育对面坐下,甘草茶分了两碗:“我看太子珩不像你说的那种人。”
沈育不作声。
“挺亲切的,”宋均笑道,“没有架子,被你直呼名字也不生气。他来找你做什么?我看他不太好开口,还特别回避了呢。”
沈育皱起眉:“找我读书。”
宋均十分惊讶:“这不是挺好吗?”
是挺好。可梁珩是这么用功的人?沈育不相信。到了夜饭时间,沈矜告诉他:“陛下过几日要亲临储宫检查功课。”
果然是临时抱佛脚,沈育不屑道:“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能学到什么。”
宋均瞟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