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陈恢不管是脸上的眼睛,还是心里的眼睛,都很明亮,“要不你连夜写什么治郡策论?你想做官啊?”
沈育不说话。
宋均也不说话,沈育与太子珩的关系他看在眼里,早已有了预感。
周纡是个直肠子,见大家都不说话,忙出来拯救气氛,提前另一件事:“这两天都没见着晏然和穆济河呢?我还以为,先生回来了,晏然也会回来呢。”
刚返乡的两人这才想起来,宋均问:“他俩哪儿去了?”
周纡道:“晏然回家去啦。”
“怎么突然回家?还有济河呢?”
周纡便抠脑门儿。
陈恢为他补全:“晏儿和济河吵架,回娘家去了,济河去找他,也没回来。”
哦,这下听明白了。
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沈育道:“回什么家?”陈恢冲他挤挤眼睛。
城中市场方向传来闭市的梆子声,金乌西沉,在书院瓦顶涂上一层油油的光辉。
周纡一下跳起来:“哎!不和你们说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慌忙跑出院子,好像脚底着火,到门槛前又急停住,整整衣冠,端出一副文质彬彬的体态迈出门。看得宋均与沈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宋均在巷口分别,沈育回到家中,堂屋里传出两个交谈的声音。
“上任郡守之后,应当就不会离开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先生商量,别一个人闷着。对了,郡守府人手空缺,你若得空,不妨过来帮忙。”
“多谢先生。”
那是晏然的声音,看来他也得了沈矜归乡的消息。
沈育正待要推门进去,忽然余光瞥见游廊转角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穆济河踮着脚尖,怂怂探头,登时一道剑光劈头直下,唬得他哎唷一下屁股坐地上。
“育哥儿?!”
沈育收了二协剑,居高临下抱臂道:“兀那小贼,作甚来的?在这探头探脑。”
穆济河连连苦笑,爬起来拍拍屁股,忙示意沈育不要说话,跟他走到偏僻的角落,才诉苦道:“我找人来的。哎,晏儿躲家里不肯见我,这都好几天了!”
先时陈恢已同他们讲过,然而沈育心中将信将疑,对陈恢所言怀抱一种,虽然听懂了,但是不太明白的心情。
“你怎么惹着他了?”
穆济河面色古怪,张口结舌半天,吞吞吐吐道:“和你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