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穿什么都好看。”梁珩马上又讨好地笑。
那笑容势如破竹,刺进他心脏,沈育猝然看向别处。
第59章读书高
三月淫雨霏霏,润物细无声。牛毫细雨笼罩章仪宫,如云雾缭绕。
梁珩在天禄阁中,觉得闷湿,推开窗去,看见通向角楼的四面回廊走来三个人影,汇聚楼中,雨声淅淅沥沥,听不见他们在谈论什么。
但赭红色衣袍十分显眼,是常侍官服,应当是仇致远、牛仕达与童方三人。
此三人位高权重,早已开衙立府,鲜少同时出现在宫中,遑论齐聚一堂。梁珩很想知道他们在私下议论些什么。
想必没什么好话。他冷哼一声,信州以为是春寒料峭,忙过来给他搭上毛毡。
“皇帝新立了一位右都侯。”童方说。他是三人中最貌不惊人的,去掉高帽绫文袍,混迹于东西市都不会显眼。
“是沈家遗孤。”仇致远说。
牛仕达壮如堵墙,粗声粗气说:“这事本公早知晓,胆子忒大,敢出入王城。单公手下怎么还能逃得一条漏网之鱼?不如我们为公除之以分忧?”
仇致远显然看不上牛仕达,嘲笑道:“新帝即位大赦天下,如今人间无罪人,你凭何对朝廷命官下手?”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要与新帝翻脸么?”
童方不耐烦道:“这有什么重要?一个右都侯能做什么?皇帝喜欢,随他封赏也罢。帝座上那位,逆鳞攥在你我手中,谅他不敢翻出花样。”
“没错!”牛仕达想到此处,也展露十拿九稳的笑脸,“他要与我们作对,除非甘愿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莫说遭万人唾弃,恐怕是要史书留名,千秋万载地背负骂名。”
牛仕达得意洋洋,童方冷笑一声,问:“嶂山王府情形如何?”
仇致远答道:“梁玹死后,潜伏在嶂山王府的人失去了主子,不再轻举妄动。”
牛仕达说:“这么多年他们都一无所获,想必已经放弃了。”
“不得大意,”童方说,“可别叫雁啄了眼。”
三人各自散去。斜风细雨,顷刻穿过廊道,消弭一切痕迹。
天禄阁,思吉在外通报:“丞相到。”
梁珩拥着毛毡,正昏昏欲睡,立时振作精神,请丞相进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