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故边打边跟达尔西说:“你的士兵都快死光了,你就半点都不心疼吗?”
达尔西嗤笑,说:“成大事总是要有所牺牲的,婆婆妈妈的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看着吧,等下就是你该心疼你的士兵了。”
“我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百里故面无表情地说。
达尔西哈哈大笑,说:“我既然敢来,肯定是做好了十全准备。艾克洛!”
没有人应。
达尔西脸色一变,又喊了几声:“艾克洛!艾克洛……”
还是没有人应,达尔西瞪着百里故,肯定地说:“你将我的援兵杀了。”
百里故无辜地说:“你怎么能肯定是我杀了他们,而不是他们要让你跳进火海?”
过了一会,他又说:“艾克洛是九狐族的吧,九狐族有多狡猾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就算他为着你们的大局来了,也会跟你一样陷入了另一个包围圈中。达尔西,做好十足准备的,不是你,而是我。”
达尔西在失神时被百里故摞到了地面上。顿时,旁边几个士兵把刀压在了他的脖子上,百里故说:“捆起来,带回去。”说着便转过了马头。
陡然,达尔西抢过身旁士兵的刀掷了过去,他用了大力气,直刀直冲向百里故,百里故听到风声,急忙避开,但他这一夜耗了太多力气,从数百里的草丛射了三只精准无比的箭,又蹲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跟达尔西打了两场,实在是太累了,百里故已经来不及避开了,只险险地护住了脏腑的位置,那柄刀没入了百里故的腰侧。
离得最近的士兵连忙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百里故,百里故脸色苍白,用手撑住马说:“快,将达尔西绑住。”
达尔西片刻之间就被绑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像被勒着,动动脖子都困难,
百里故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倒下,在即将晕厥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别杀他,关紧了,等我来……”
33、金乌破云弄心弦
苏裕单膝蹲在了他的面前。
陈子晗、单平等人紧张地围在百里故身边,问神色凝重的军医:“怎么样了?”
军医摇摇头,皱着眉说:“难治,刀虽然直没入了一小截,但其力道大,位置精准,伤到了腰椎,这块骨头肯定是折了,骨折了倒是还好办,但是现在不能肯定有没有小碎骨在体内,如果有而不取出,以后这个碎骨就会像一个定时针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从而威胁到将军的性命。”
“这么严重?”单平担忧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夫,是否要开刀将小碎骨取出来?这样将军往后便没有性命之忧了。”
军医点头,说:“是要取出来,但是白玉城的医药不多,条件不好,在这里开刀难以保证将军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
陈子晗沉声说:“若是回颖都治呢?想要什么药材一应俱全,这样可行吗?”
“这倒是个好法子。”军医说,“那我先用通木将将军的骨头固定好,路上要切忌随意搬动和颠簸,但是也不能走得太慢,请殿下选一批信得过的人吧。”
“前几日父皇来信,说邱将军已经出发来白玉城了,原本是与百里将军一同商议对策的,现在……”
陈子晗说:“这样吧,周存,你立刻带一批可信之人,选最好的马,以最快的速度将百里将军送到颖都治疗,路上不要耽搁,我现在给父皇修书一封,禀明情况。”
“定不辱命!”周存说完之后就退下了去准备马车了。
就在达尔西被百里故抓住之时,孟敛去军营外沿听了几个蛮鞑小兵的口风,回到屋子,收拾东西对秦真说:“我们已经待了很多天了,现在动身。”
秦真叼了跟稻草懒懒散散地坐着,说:“我可不善水性,你得看好我,我要是一不小心淹死了,就是你的错。”
孟敛认真地说:“行,我会在你扑腾扑腾准备淹死的时候把你踹上来的。”
秦真啧了一声,“那我可谢谢你嘞。”
“不必客气,举脚之劳。”孟敛收拾好东西,整个包袱扔给秦真,说:“拿好,走了。”
孟敛走到院子里,将稻草挪开,拿起那块地板,对秦真说:“你先下去。”
秦真深呼了一口气,猛地跳下去,溅起一地水花,孟敛落水无声地下去了,将地板盖好拿出双面钉将地板钉紧了,拿出指南针,便带着秦真一起游往白玉城。
秦真果真不善水性,经常扑腾扑腾地就掉进去了,孟敛嘴上说着准备淹死了再救,行动上是在秦真掉下去的那一刻就提一提秦真,最后懒得一直提来提去,干脆直接拎着秦真就飞快地往前游。
这次带了一个秦真,游得慢了些,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准备游到了他们来时的那条凿通了的水道,孟敛松开秦真,自己几下游到了岸边,湿漉漉地准备上来。
孟敛愣住了。
朝霞在大片大片的云后透出羞涩的红辉,在金乌即将破云而出的那一刻,苏裕单膝蹲在了他的面前。
34、路漫漫风尘仆仆
“忠字当头,保家卫国。”
孟敛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大……大哥哥?”
苏裕瘦了一圈,脸上浮出憔悴之色,身上的衣服还挂着两根草屑,他看见孟敛,也愣住了,半响,声音有些嘶哑的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