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自己对菩檀的关心,金猊很懊恼,他怎么会去关心这个家伙,这个虚伪的在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后,还可以如此坦然地装作不认识自己。
菩檀没看出金猊的内心挣扎,他如往常一般将碗筷放好,把饭碗和勺子放进金猊的手中,期间两人的手指触碰到一起,金猊略有躲闪。
两人默默无语的吃饭,金猊很饿,却没了胃口,他恨自己鼻子太灵,屋子里的血腥味几乎让他吞咽不下食物。
菩檀似乎还是吃得很少,金猊食不知味的往嘴里扒饭,他讨厌自己那么在意空气中的血腥味,讨厌自己联想菩檀手臂上的伤,更讨厌自己猜测对方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
金猊就在这样的自我厌恶与唾弃中,吃完了根本就不消化的饭,然后就坐在房间里发起呆来,想出去透气,他却不想和菩檀提出来。
菩檀或许是看出了金猊的想法,也或许是觉得有必要让金猊去透透气,于是在递了一杯茶到金猊面前时,说:“把这道符茶喝下去,然后去外面走走吧。”
金猊摸索着接过菩檀手里的茶,茶水的味道很淡,带着清香,清润的流过喉咙,感觉很舒服,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也不像之前那么烦躁了。
将整杯茶水都喝光,不需要金猊开口,菩檀就取走了他手中的茶杯,就像是一直在看着他喝光茶水一样,有了这样的念头,金猊的脸又莫名的泛红了。
“想出去吗?如果觉得累了,也可以睡一下。”菩檀见金猊有所迟疑,温和地问道。
“当然要出去,憋死我了。”金猊说着,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禅桌,他吸着气揉着被撞疼的大腿。
耳边好像听到了菩檀的轻笑声,有点不太相信的蹙眉,这家伙不会是在笑自己吧,不过没有给金猊验证的机会,菩檀已经将他的禅杖送到金猊面前,“握着这个,我带你出去。”
第十八章私会女人
屋外的空气清新又清凉,山顶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虽然是初秋,不过冷风拂面,金猊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身上被披上了什么东西,抵御了强风的侵袭,带着淡淡的熟悉的檀香味道,意识到那是菩檀的袈裟,金猊在冷风中烧红了脸,他微微把脸转向与菩檀相反的方向,手缓缓攥紧了。
山顶的强风中,夹杂着并不易察觉的脚步声,金猊眉心跳了跳,他不敢置信的朝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那本该一片漆黑的眼前,竟然变得模模煳煳,朦胧的灰蒙蒙一片中,好像有什么在晃动着。
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似乎有人越走越近。
金猊先是愣住,而后困惑,最后是难以言说的惊喜,他的心狂跳不已,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听力和视力。
不过耳中的杂音很大,伴随着稀稀拉拉别的声音,偶尔会很清晰的听到那脚步声,过会儿又听不到了。
眼前的东西,也是灰蒙蒙的模煳一片中渐渐的再变成一片漆黑,然后又慢慢的朦胧起来,如此反复着。
金猊不动声色,既然并未完全好,也没有必要让菩檀知道。紧接着一个念头窜进金猊的大脑,如果自己现在身体恢复了,是否现在就该离开这里了。
没有给他继续想下去的时间,菩檀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下,说:“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
这时金猊的视觉已经又变成了一团漆黑,不过他察觉到那个来到菩檀身边的人,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菩檀送过来的禅杖,转身跟着他走。
净醒已经来到菩檀身边,看见金猊也完全不在意,他气喘吁吁的跑到菩檀身边,着急道:“师傅师傅,她一定要见你。”
净醒抢到菩檀身前,没头没脑的就是这么一句,菩檀看了净醒一眼,淡然道:“一会儿再说吧。”说罢,眼睛朝身后的金猊扫过。
净醒嘟着嘴愣了一下,对金猊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发现对方没理睬他,这才想起来,对方现在是失聪失明的情况。
他跟着菩檀他们进了屋子,看着菩檀把金猊引进屋子,然后让他慢慢地坐回到窗边的地方,还给金猊倒了一杯热茶,放到他的手上,没听到师傅说话,金猊却点了点头。
那种只有金猊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中,菩檀说让他坐着休息一下,暖暖身子,过会儿他会回来给他诵经,于是金猊点头同意了。
菩檀转身在禅桌上的香炉里又添了一些香进去,然后才出了屋子,把那静静坐着手捧着热茶喝的人关在了屋子里面。
金猊用余光扫过菩檀的动作,这会儿他的视力又恢复了一些。
初秋的阳光并不炽烈,而且今天还有些阴沉,金猊只感觉屋子里是灰蒙蒙的一片。
菩檀关好屋门,与弟子净醒往屋后的那片稀松的树林里走着,净醒早就等不及了,东张西望着惴惴不安的样子,“师傅师傅,有个女人想见你。”
菩檀蹙眉,困惑的看着净醒,净醒虽还有些小孩子心性,不过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很重要的女人?”
“重要?”净醒被问愣住了,他挠挠光头,回头朝着上山的路上的某个方向看过去,“重要不重要净醒不知道,不过她上山来了,我是说她之前吵嚷着要见师傅,可是您也知道,要见您的人多了,弟子都是不予理睬的,或者几句话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