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不是因为想到顾泉而愤怒的颤抖,而是因为激动,那种这么多年被顾泉压榨,终于有朝一日翻身,他可以狠狠地奚落顾泉一次,想到那种画面,他就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而这种高亢的情绪传遍了全身,让他的身体为之一振,难以自制。
当然他也害怕,金猊会突然改变主意,于是他显得急切又不安,他知道这样的情绪不该让金猊感觉到,那样不利于两人直接的交易谈判,但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真的无法压抑。
“想知道?”金猊这次的声音放大了,像是故意要让不远处的菩檀听到似的。
事实上刚刚金猊和纯贵军低声交谈时,只要菩檀想听,稍稍用些功力,便可听得清清楚楚。
纯贵军不情愿的点点头,这种时候不能逞强,“我必须知道,才能判断我们是否能够合作,不要以为我是怕了你才与你合作的,我是为了让事情变得更简单,大家在没有任何死伤的情况下,和平的解决这件事。
毕竟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不想让这里弄出些不干净的东西。况且我们想要让你和大师一起到我们那里,也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
纯贵军因为不安,所以没完没了的解释着,金猊淡笑的听他说,眼神早已把纯贵军看透,纯贵军被金猊的眼神瞪着,让他不免有点心虚。
“行了,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明白,你不用说这些,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金猊说这些话都没有压低声音。纯贵军因为急于想要知道金猊的目的,也没有注意众人的视线都在看着他们。
金猊没有立即说,而是又看向了菩檀,这次他眼中有某种深入骨髓的复杂情绪,说不清是恨是怨,还是别的什么,这种复杂的视线,让人实在很难用一个简单的词语说明。
纯贵军被金猊的这种眼神吸引了,所以他没有催促对方快点说,而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菩檀,菩檀也在回望着金猊,两人这种相互对视的模样,怎么都难让人相信他们没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关系。
净圆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菩檀将自己的袈裟递给金猊的画面,住持方丈虽然是个慈悲之人,他普度众生,却不曾对某一个人那么体贴温柔过,他想把这个当作是自己的过度敏感,可是此刻那两人视线交汇的时候,还是有种非比寻常的东西,流动在他们之间。
这一切的事情,仿佛又都和金猊有关,从他进入这座寺里,好像也随之而来了好多事情。
净觉没有净圆考虑的那么多,他单纯的对金猊有几分好感,他觉得只要有他在,师傅的安危似乎就能够保障了。
尤其是金猊对纯贵军那么了解,知己知彼必将百战百胜。
金猊和菩檀对视的出神,突然金猊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就见他抬起左手,手指指向菩檀,“因为我想和大师一起下山啊,到时你一定要让我和大师形影不离哦。”
带着孩子般俏皮的笑容这么说的金猊,令纯贵军一下子愣住了。
纯贵军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眼神看看金猊又看看菩檀,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异样,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结巴着说:“嗯,行、行啊!”
金猊的要求得到了满足,他毫不吝啬的给纯贵军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歪头看着不远处的菩檀,“大师怎么样?咱们一起和纯先生走吧。”
金猊这突如其来的倒戈,让寺里的和尚们顿时感到无所适从,他刚刚出来的模样,分明是想要帮助住持方丈的,处处针对纯贵军,可是也不见两人怎么交谈过,金猊便要和他走了,还要让主持方丈一起。
净觉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皱着眉上前问金猊,“施主,你真的想让我师傅下山?”
金猊挑眉,像是在问有什么问题吗?净觉的话堵在喉咙口,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也许是我会错意了,我以为施主你并不想让我师傅离开呢!却忘了施主从一开始走出大雄宝殿便说了,要与我师傅一同随着纯施主离开。”
金猊并不反驳,也从净觉的眼中看出了期待,他在期待自己说点什么,不过金猊只是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话,净觉露出失望的表情。
净圆已经听了好久了,他再也忍不住的冲上前来说:“不行,住持方丈不能跟着这人走。”
他狠狠瞪着纯贵军,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带着一个军队的人,大张旗鼓的旁若无人的冲进寺里,就冲着他这种行为,净圆这个一直管理寺院的人就怎么都不能接受。
纯贵军看看净圆,也冷下了脸来,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可是好了很多,金猊答应了,他也是视频中的主角之一,又被纯贵军发现,金猊和菩檀的关系好像非比寻常,既然金猊也很想要让菩檀下山,在有他的帮助下,这件事他算是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对净圆说:“这位师傅,您不要这么抵触,我们是不会伤害菩檀大师的。
况且还有这位金先生一起,我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且大师才是这次我们需要请的人,究竟如何觉得还是请大师定夺吧,大师还一次都没有表态过。”
终于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菩檀,在这些人折腾了好一会儿的情况下,菩檀这个主要人物还确实一次都没有表态,哪怕他的表情上看起来应该是不想下山的样子,他也还并没有拒绝过。
金猊歪着看着菩檀,又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烟,他放在鼻前嗅了嗅,相比于佛香的味道,他更喜欢那种和菩檀身上相似的佛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