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檀在金猊离开时,眉心动了动,便再没有一点反应了。
走出房间的金猊,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再度叼上了烟,这才发现根本没带火,于是对守在门口的顾泉的手下招了招手,对方左右看看,走廊上除了他就再没别人了,于是他指指自己,见金猊点头,他便走上前来。
“火。”金猊嘴里含着烟,口中含煳地吐出一个字,这个家伙也太没有眼力价了,这种时候他不是早就应该拿出打火机了吗?
金猊刚这么想着,对方就对他摇摇头,有点无辜的说:“我身上没火。”
金猊的眼睛突然眯起,从那人的肩膀处看向走廊的尽头,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厉光,立即推开身前的人,冲了过去。
那人被金猊推得向后倒退一步撞在墙壁上,一时不知要不要追上去,想到屋子里的菩檀,毕竟有顾院长看着,这个人他去追的话应该没问题,于是也拔腿开追。
船舱的隔音相当好,房间里对于外面两人的脚步声完全没有察觉,只是菩檀的眉心小幅度的跳了跳,他转动佛珠的手缓慢下来,一颗佛珠被他的指腹来回的摩挲着,他那一直上下轻碰吐出佛音的嘴唇也安静下来,不再动了。
顾泉没有发现菩檀的异样,他坐在沙发上,搓着双手,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纯贵军,菩檀和医生都说纯贵军没大事,可是对方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刚刚那一大滩血喷在自己身上,多伤身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纯贵军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上,深灰的西装上暗红的血色斑点,还是挺明显的,他无奈的起身,决定先去处理一下,万一纯贵军醒来时看到他身上的血,一定又会想到之前的时,说不定又会动气。
顾泉想着的时候,还有点心疼,吐了血出来,会不会伤肝啊,他应该找个时间让医生给纯贵军用仪器看看肝,应该把内脏都看看,这样才让他安心。
“大师,我先去换掉这身衣服,您自便。”也不怕菩檀逃走,顾泉自顾自地去了里面的卧房。
菩檀只轻轻点了下头,在纯贵军离开后,他把佛珠攥在手中,头转向房门的方向,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想听听屋外的动静。
突然,啪地一声响动,虽然不很锐利刺耳,却还是让菩檀的身体抖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左耳,拿下手放在眼前看了一眼,掌心上有鲜红的血。
那声音不大,但是菩檀刚刚很专注的倾听,以至于还是伤到了耳膜,有瞬间他听不到什么东西。
而这时,顾泉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衫,“大师可听到了什么动静,那像是枪声。”
不等菩檀回答,顾泉已经跑去拉开了房门,又不放心的转头看着菩檀说:“大师,你能否帮我照顾下他。”说罢,他朝走廊里看看,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就算是金猊出了船舱,他的手下也应该在,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还是有点不寻常,尤其是刚刚他听到的声音。
菩檀闭上眼睛,为自己疗伤,耳朵渐渐没那么痛了,并且也开始恢复了听觉。
他倏地睁开眼睛,对上沙发上盯着自己的纯贵军,对方的眼眸里一片清明,应该是早就醒过来了。
“你醒了为什么不说?”菩檀问道,声音温和。
纯贵军却微微脸红,视线扫了一圈,发现顾泉并不在,才慢慢地坐起身,菩檀看着他有些费力的动作着,却没有动手帮忙,他有点心不在焉的又看了看门的方向。
纯贵军在沙发上坐稳,按了按还有点闷闷的胸口,虚弱着声音说:“大师可是担心?刚刚那声的确是枪响。”
是的,菩檀对自己的耳力还是相当自信的,那声不大的响动,的确是枪声,应该是距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方向的来源在楼下。
菩檀迅速将那串佛珠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站起身来,对沙发上的人说:“你一个人可以吗?本僧出去看看。”
纯贵军笑得有点暧昧,似乎是看出菩檀这么着急的要出去是因为担心金猊,他点点头,“放心吧,我没事的。”
菩檀知道不该在被顾泉委托照顾纯贵军的时候,再放下他一个人出去,但是那声枪声在船上传出太不正常了,有人在船上射击的话,是不是说明已经有人受伤了呢?
金猊从刚刚出去抽烟,菩檀就心绪不宁,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而今猊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会不会有事?
根本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金猊这么关心,甚至当时考虑下山也是参考了金猊的意见,不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他抓紧手中的禅杖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因为听到了声音的来源,菩檀很快判断出大概的方位,于是从走廊尽头的台阶下了楼。
第九章被人咬了
连续下了几层楼,直接来到了一楼,菩檀才停下脚步,他先是回忆了一下,刚刚声音的来源,半分钟后,他向着东边的方向跑去。
一路向前,走廊两边都是房间的门,菩檀无法确定是哪一间里刚刚发出的声音,他凝神想要再次用耳朵听听,是否有异响,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
脑海里莫名的闪过一个画面,是满身鲜血的金猊躺在地上,菩檀的心怦怦地狂跳着,口中开始不停的念着佛经,想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