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想对东南联盟的人和事发表什么看法——他现在什么看法也没有,只是有一种伟大的情感横亘在胸膛中,激越着他的神经、清醒着他的意识。
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秦汲同志提到的那些场景:受到极刑却依旧一言不发的游杳、在着火的伊色城中归来的薛疯子、死前给厄洛河传信的宋昱关、消失在铁潮中的康斯坦、撑起东南联盟最后的分分秒秒的塔季扬娜。
塞瓦格的眼眶中不知何时含上了泪水,它们顺着他的脸颊两侧往下流淌,滚烫得像是他震动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塞瓦格怎么也料不到,薛旦和卢卡斯正和他一块儿打地铺。
36、病痛
麦迪里出来打被子的时候,见到对门的乔伊老先生坐在台阶前边,磨着他的木头。他的双眼早就花了,手背上细丁
麦迪里出来打被子的时候,见到对门的乔伊老先生坐在台阶前边,磨着他的木头。
他的双眼早就花了,手背上细而软腻的老皮松垮地贴着青蓝色的血管,颤颤巍巍地在清晨的斜光里磨蹭着掌心的木块。
麦迪里冲乔伊老先生喊:“乔伊大叔,有什么活儿,让秦汲兄弟和亚历克斯先生去做,别在这儿磨木头哩,再磨坏了手!”
乔伊老先生抬起脸,黑黝黝的脸庞上,眼睛眯成一道缝,他艰难地看着麦迪里,慢慢地扬起笑容,模糊不清道:“俩娃,俩娃昨夜没回来,在这儿……等等,等等他俩。”
麦迪里放下被子,迈着结实的双腿走下石阶,蹲到乔伊老先生跟前,大声道:“秦汲兄弟和亚历克斯先生昨夜没回来?”
乔伊老先生点点头:“俩娃,俩娃能耐着,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等、等等。”
麦迪里不大放心。他记得秦汲兄弟之前来找过他,说是他肌肉有时候还会不听话地痉挛,亚历克斯先生也久患眼疾。
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能藏,愣是全到他这儿说,也不肯跟对方和乔伊老先生说一句。万一他俩遇上皇家军的时候犯了病,恐怕也难脱身。
麦迪里有力的大手把住乔伊老先生单薄的双肩,单膝跪下,直视着他蓝色的双眼:“是,大叔在这儿等等,估计他们俩很快就能回来了。”
乔伊老先生不住地点头:“哎,哎。”
麦迪里回转过身子,进到自家的楼道里,叫出两三个感染者小伙子小姑娘:“秦汲兄弟和亚历克斯先生昨晚没回家,咱们几个去旁边的几条街道找找他们。”
说是找找,其实几人心里都明白,这是找不着最好。要是活人,估计这个点儿还没出屋子,只有昨晚被皇家军当街杀了,才能在清晨找到尸体。
麦迪里自己一个人找这个街区最西边的那条道,他刚刚从巷子里穿过去,就听到有人在嘟囔:“就是啊,又死了两个……”
麦迪里心里一咯噔,看向嘟囔的人。那是一对儿站在门口打被子的中年男女,搁着楼道的栅栏互相交头接耳。
他抬高声音,客气地冲他俩问道:“麻烦问下您二位,那两个现在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