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旦把她从背上转移进自己的怀里,他甚至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将布鲁克琳冰冷的胸膛隔着单衣贴住自己还存留些热量的胸膛。
可是布鲁克琳的身体毕竟还是小孩子,十月三十号,薛旦放下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朵。
接着,他就看到,布鲁克琳的耳朵像块干涩的豆腐一般从脑袋上脱落下来,啪嗒一声掉到了隧道底部。
十月三十一号,布鲁克琳停止了呼吸。
59、一封信
薛旦蹲坐在隧道底,凉到发疼的铁层贴着他的兽皮鞋套,钻入厚皮靴里、毛袜子里,给已经麻木的双脚继续做……
薛旦蹲坐在隧道底,凉到发疼的铁层贴着他的兽皮鞋套,钻入厚皮靴里、毛袜子里,给已经麻木的双脚继续做着麻醉。
他的怀里抱着布鲁克琳,只覆盖了一层单衣的胸膛敞开在极寒的环境中,几乎要将心脏冻停。
先遣队队员们迟钝地准备继续躺成一团睡觉,陈思倩先看到了异常的薛旦,她只瞄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细小的悲痛从心脏而出,侵吞着她的身体。然而寒冷使得陈思倩的脑供血几近静止,她并不能完完全全反应过来这种哀伤。
她看到薛旦敞开的单衣,吃力地走过去,拍拍薛旦:“外、外套。”
薛旦一动不动地蹲了几秒,然后把布鲁克琳放到隧道底部,系好外套、披紧兽皮。
他们的燃料很少,一直依靠之前在奇迹洞里抓捕的一种哺乳类生物提炼出的可燃油来取暖。
李九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费劲地用胳膊肘操作,将这玩意放进托台里点着。
薛旦凑过来,徒劳地把布鲁克琳放到托台旁边。
李九转动被冻得僵硬的脖颈,看向薛旦。薛旦摇摇头。
李九把手凑近布鲁克琳凝华出薄霜的脚腕,尽力地碰了碰她的身子,捋着僵硬的舌头,吃力控制着说道:“她——死了?”
薛旦点点头。
李九呆呆地蹲在原地,被冻到弯下就会剧痛的膝盖麻木地叫嚣,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悲伤。
先遣队员们陆陆续续凑到火台跟前,他们都看到了布鲁克琳。
可是过度的饥饿与冰冻,让他们已经失去了部分哀伤的能力,身体机能在濒临停转的悬崖边摇晃。
薛旦拿铁刀凿身旁一块小奇迹洞中的冰,挥动了将近两分钟,才勉勉强强凿出一小撮碎冰。他给每人分了一点。
先遣队队员们捧着碎冰靠近火台,艰难地将碎冰融化,再吞咽进肚子中。
薛旦想,这样不行。他们都需要热量的补充。
薛旦在火台边烤了一会儿,身体逐渐从麻木中重新苏醒过来。他道:“我们需要食物,尤其是高热量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