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吹过,吹得身侧绿化带那几棵有些年代的树木哗哗作响,片片枯叶随风落下。
跟了一路,够了吗?
不同于以往的温婉柔和,她的声音很疏冷,是一种面对陌生人才会有的反应。
或许,比陌生人更加不如。
顾飞展剑眉拧了一下,眸光却紧紧锁在那张对面在梦里缠了他好几个月的脸颊上。
她把原来那头快及腰的长发剪掉了,过耳的短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干练了不少,身形却依然纤细动人,一如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
顾飞展眸光微动,黑色瞳仁像染了层雾似的。
明明期待了那么久,有那么多的话想要和她说,临到开口却只是碰了碰嘴,轻轻唤了声姐姐
男人年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越,又带了点沙哑,仿佛一阵晚风,轻柔地拂过耳廓。
曾几何时,沈婧语每次听他这么叫她都会感觉耳朵一阵酥麻,甚至连对他板起脸都做不到
可是现在,当她望着男人那张清隽矜贵的脸时,脑海里只浮现出几个月前顾慧贞和她说的那些话。
这种年轻男孩子说的甜言蜜语听听就算了,要当真的话,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咱们女人
人总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什么年龄做什么梦,什么阶段做什么事,什么层次选择什么样的人
心里涌上一阵自嘲,都马上奔三了,居然还能像个小女孩一样被好听的男性声音蛊惑。
她低笑一声,沈靖岩告诉你的?
顾飞展抿了抿唇没说话,沈婧语只当他默认了,也是,就像她刚离婚的时候,不也是弟弟让他来找她的。
她不明白的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会来找她?因为新鲜感没过?还是不爽她不告而别的方式?
所有的情绪最终还是被她压下来了,她无波无澜地望着他,你回去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然而没走几步,便感觉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箍住了。
男人追了上来,挺拔绷紧的身形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沈婧语恼极了,狠甩了下他的手,放开。
可惜力量悬殊,甩了几下都没能甩开,反而被他越箍越紧。
就算是犯人也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抿直的薄唇带着几分倔强。
姐姐,这样对我不公平。
呵,公平,您要什么公平?
沈婧语心头一痛,面上却故意嘲弄笑道,倒是我应该感谢顾小少爷荣宠能看得上我这种离异的老女人,给了我一个飞上枝头当麻雀的机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