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吹风机放到梳妆台上,顾飞展给她顺了顺头发,想起她那时剪头发的心情,心头涌上一阵心疼。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藏在心底。
大拇指摩挲着她莹润的脸颊,他低声道,说出来,我们才能一起解决。
寂静的夜里,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地传入耳廓中。
沈婧语怔了怔,忽然想起她刚开始当家庭主妇的时候,那段时间其实日子一度过得十分寂寞,她本身又不像杨媚儿那样善于交际,又因为一心想讨好婆婆一家人。除了出去买菜,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宅在家里收拾家务。
记得那会儿,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宋昊承回来后,她一边给他打饭一边围在他旁边絮絮叨叨地和他说很多家里那些琐碎的事直到后来有一次,宋昊承语气不耐地对她说我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我?
那时她才意识到,就算是她的丈夫是被她认为最亲近的那个人,也不能事事都和他说。
又或者,当时两人的生活轨迹已经有了偏离,步伐也渐行渐远,到后面林佳雯的介入最后终成殊途。
收回有些飘远的思绪,沈婧语望着面前男人那张清隽的脸。
他看着她的眼神幽深而澄澈,她在他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独一无二的自己。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细的雨,雨点沿着老旧的窗台滴落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细响,衬得春夜无边,细腻柔情。
沈婧语不知不觉探出手,轻轻托住他瘦削了不少的下巴,他刚才洗澡的时候似乎已经刮过胡子了,他的皮肤本身底子就比普通男人好太多,这会儿摸起来,触感依然如从前一般细腻盈润。
只有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掌心多了许多以前不曾看到的茧子。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月帮她父母干活磨出来的?又想到父母刚说他还受过伤,沈婧语感觉一颗心彻底软了下来,摩挲着他的脸颊,忍不住叹气,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是啊,她有什么好呢?顾飞展也说不上来。脸颊眷恋地在她掌心蹭了蹭,他的声音染上了浓浓的依恋。
大概,上辈子欠你的。
反手握着她覆在自己脸上的手,他压低了嗓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骂我冲我发脾气都行,就是别
天知道他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他顿了顿,心有余悸地说,别再离开我了。
看着他如同小狼狗一样将脸依恋地贴着自己的掌心,沈婧语忽然感觉眼眶一热。
就像她母亲说的,她一定是上辈子积了福才能在这辈子遇到他,才能得到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深情。
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幽幽夜里散发出晶莹的光辉,沈婧语终于彻底放下一切心结,捧着他的脸珍重无比地在他温润的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等民政局上班,我们去领证吧。
几乎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面前的男人僵硬了一下。
他握着她的手,漆黑瞳仁写满了震惊。
像个木头一样,直愣愣地看着她,几乎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怎么不说话?
他的反应让沈婧语心头一酸,面上却盈盈笑道,不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