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末大婚本来有几天休假的日子,但是因为他是摄政王,朝中很多事情还等着他出面处理,所以婚后第三天,他就老老实实去上朝。他起床时楚云闲也跟着起,他以为是自己吵醒楚云闲,说天色还早,让他在歇会儿。
楚云闲摇头,他习惯晨起练武,一年四季很少落下,昨天这种特殊情况少有。
王府没有准备练功服,楚云闲只好挑一件适合的穿上。腰封有些复杂,是绑带样式,楚云闲系了几次都不成功。梁君末见了,走过来将腰带从他手中抽出来,手指灵活,很快就将带子系好。
两个人靠的近,彼此呼吸缠绕。楚云闲嫌腰带麻烦,梁君末解释这是最近流行起来的新样式,要交叉打结。
青儿打水进来见到这一幕,面带春风,笑意横生。她把水盆放下,等两个人说完话,才出声打扰。
楚云闲一愣,下意识推开梁君末。梁君末忍俊不禁,示意青儿下去,不用在这里伺候。
“昨夜那个杨一是你的贴身侍卫?”没有人在屋子里,楚云闲要放得开些,和梁君末之间的气氛也没那么尴尬。
“青儿没来之前一直都是他负责院子里的事,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你这样我可会吃醋。”
梁君末不正经的笑道,楚云闲白他一眼:“我看他身手还行,调给我如何?”
“你也是王府的主人,调用人手这事不用问我。搞得好像我和你很生分一样,这让我很不爽。”梁君末皱眉,把楚云闲堵在自己和桌子之间,不满的盯着他。
楚云闲意识不到两个男人躺在床上也会发生意外,梁君末会高兴。但楚云闲意识不到自己是王府的主人,事事都要问过梁君末,梁君末就会难受。
紧贴的炙热气息让楚云闲不自在,闷声道:“知会你是好意。”
“明明是你在和我客气。”梁君末还是不满意楚云闲的答案,眼珠子一转,忽然笑道:“这样好了,既然逸之记不住自己是王府的主人,那我就用行动来提醒你。和我生分一次,客气一次,我就亲你一次。我可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你和我是夫夫,没人敢嚼舌根。”
梁君末的话说的孟浪,眼神却很认真。他没有开玩笑,楚云闲不抵触他的接触,说明他心里过的去这个坎。剩下的就是心意,以楚云闲的性子,要他开口不是易事。梁君末有点后悔自己洞房那天太君子,所以现在能小人他也不客气。
逸之二字,初听之下楚云闲内心情绪激烈,在听一遍,心里平稳很多。梁君末小人得志的模样让楚云闲想起年少的事,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磨着后槽牙,忍住轮拳头的冲动,一脚踢在梁君末的膝盖上。
梁君末吃痛退开,楚云闲得了空隙转身飘出老远,扬声道:“慢走不送。”
言外之意是上你的早朝去吧,本将军不稀罕你在这里。
梁君末算算日子,自己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勤政殿奏折堆积如山。久别重归,梁君末找不到一点亲切喜悦感,只觉得头疼。他连蒙带骗,威逼利诱,终于把心上人拐到手,却不能天天腻在一起,心里何止是失落?简直是啃了口没熟的杏子,酸的不行。
不过朝中大臣可不管梁君末新婚燕尔,该说的事,该上的奏折,都络绎不绝的送上来。好在现在小皇帝开始处理朝事,梁君末不用再事事过问。他在堂下听小皇帝和大臣们辩论,有不妥的地方,梁君末才插诨打岔,把话题接过去,然后引导小皇帝用正确的方法来处理。
“臣有件事想请教王爷,楚将军的事你要怎么处理?”兵部侍郎韩荣站出来问道,话题直指楚云闲。
梁君末脸上笑意一敛,挑眉道:“什么意思?”
“楚将军的威名想必在场的各位都有所耳闻,这样一个人才嫁入戚国,难道王爷要让他一直待在府中。”
要不要让楚云闲入朝为官这个问题,之前大臣们也争论过,但因为梁君末不在,他们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因为大家在这件事情的分歧很大,他们最终只同意暂时保留楚云闲有名无实的将军头衔。
一部分人认为,不应该埋没楚云闲的才能。一部分又觉得楚云闲是南国人,他们不能这样放心的将戚国的兵权交到他的手中。而更多的人保持中立态度,等梁君末表态。
韩荣所说的处理,就是要梁君末拿个主意。
梁君末没想到朝堂上已经就这个问题产生过争执,他的确考虑过楚云闲到戚国之后的状况,但绝不是入朝堂。戚国的江湖和朝堂相处和谐,关系没有南国那么紧张。楚云闲如果喜欢戚国江湖的风气,梁君末可以让他浪迹江湖。
如果楚云闲不喜欢,梁君末也不强求。他个人不会干涉楚云闲做出任何选择,只要这个选择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不会让他吃醋或独守空房。
“我不同意。”梁君末沉声道,回应之前的争执:“我信不过他!”
大臣们一愣,顿时朝堂上鸦雀无声。就连九五至尊的小皇帝也吓一大跳,诧异的看着梁君末。
一句不信任楚云闲,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从梁君末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奇谈。梁君末对楚云闲的偏执疯狂,大家都看在眼里。
争论就这样无疾而终,梁君末已经反对,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