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倾也在人群里,他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楚云闲的身上,把他的身法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生在世家,他所学都是上乘,但遇见楚云闲后就觉得不足,把楚云闲的招式都记在心里。
高云虎抡起重锤砸下,楚云闲轻松应对,双手扣住长|枪格挡。两个人的力量相撞,激起一股气浪,横扫四周。
“咔嚓!”细微的断裂声从长|枪上传来,楚云闲目光一凝,高云虎力道过重,他手里的长|枪撑不住了。这枪楚云闲入手之时就觉得有些轻,想来是新兵所用的兵器,所用的材料并不是结实耐用型,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
高云虎也注意到这个变故,手上力道又加一层,长|枪应声而断。眼看重锤就要落到楚云闲身上,不少人的心都跟着悬起来,薛倾更是握紧拳头。
楚云闲并不慌,借力腾空而起,将手中带枪头那截断枪掷出去。枪头上灌注内力,犹如离弦之箭。高云虎攻出去的一招还未收势,只能避开。一切说起来缓慢,实际就在眨眼之间。
枪头擦着高云虎的脸而过,斜斜的插|入地上,半截枪头入土。楚云闲同时落地,收势站立,胜负已分。
“楚……阁下技高一筹,我认输。”高云虎站起身抱拳,刚才那一枪他心有余悸,如果这是战场,如果这是来真的,楚云闲那一枪就不会只是擦着脸过去。底下的士兵没看明白怎么就输了,开始议论起来。
楚云闲抱拳还礼,略带歉意道:“给高将军破了相,真是过意不去。”
那一枪楚云闲已经收势,但其锋芒还是擦伤高云虎的脸。听见楚云闲这话,那些士兵们才注意到高云虎的脸上有一道血痕在往外冒血。
高云虎对自己的皮相并不在意,听见楚云闲这句话,大笑道:“男人身上有疤并没什么,你看我们大王爷脸上不也有……咳咳,说笑了,阁下莫往心里去。”
高云虎说到一半猛然想起梁君末那道疤是楚云闲留下的,知道自己失言,先不自在的转移话题。
楚云闲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以前也觉得梁君末脸上那道疤痕碍眼,心里懊悔小时候没有分寸。可梁君末全然不在意,还说这伤痕陪伴他多年,都是对他心意的见证。楚云闲一面觉得好笑,一面觉得心悸。梁君末总有办法让他牵肠挂肚,心里惦记。
楚云闲和高云虎这一战算是让他在军营里稳定下来,开始还有异议的那些将领见识他的武艺,都不在多言。而新来的士兵知道楚云闲就是他们等了几日的教头,更是激动不已,不过这个激动很快就变成哀嚎。
楚云闲不知道戚国训练士兵是如何,但他的方法易于常人。新兵满打满算不过五百人,训练第一天楚云闲分成十个小组跑山。唯一的条件是跑在最后一组的人要加训一个时辰,而跑山过程中,小组和小组之间可以相互阻拦,跑山的成绩按小组的最后一个人算。也就是说这个过程中,有人掉队而小队里的人不帮忙,那都不算完成任务。
且不说楚云闲提出的要求,光是军营外那座快被大雪掩埋的山,就够新兵喝一壶。盖过膝盖的大雪无疑是一种阻碍,有些人一脚踩下去就跟不上第二脚。楚云闲一路跟着队伍,将他们的表现记录在册。
第一天没有人完成任务,第二天楚云闲让他们继续,等他们能够真正的排出名次才可以开始下一个训练。
“记住你们是一个小队,有一个人掉队都不算完成任务。”
楚云闲让所有人在校场集合,这第一天的训练分成十个小组,但实际上大家都是各跑各的,完全不管同伴。所谓的十被化整为零变成三十、四十、甚至是五百个个体。
“这不公平,我们大家的力量并非一样强大,或许有的小队强,有的小队弱,这怎么比?”
许是埋怨同伴拖累自己的脚步,有人提出抗议。
楚云闲看对方一眼冷笑道:“这很公平,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在所难免。难道撤退的时候要抛弃那些伤员,让没有受伤的人在前面先跑?”
开口说话的人被堵的哑口无言,楚云闲要他们互帮互助,要他们知道跟着自己一起训练的人是同伴,是战场上不可以抛弃的兄弟,要他们把这种信念牢牢的记在脑海里。
一个队伍间的团结理解能增加凝聚力,几个队伍间的公平竞争能增加好斗性,他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第二天的训练继续,因为天公不作美,下起鹅毛大雪,前进的道路又艰难几分,依旧没有队伍完成任务,但比起第一天要整齐许多。
第三天大雪初停,山上的雪被大家踩出一条路,经过严寒的冷冻,上面结了薄冰,一脚踩下去完全站不稳,更别说跑山。有人想出办法用绳子把队伍里的人绑在一起,让力量强的人走在前面。这天情况稍微好一点,有两三只队伍完成任务。
楚云闲看着他们不断进步深感欣慰,等他们全部完成已经是第五天的事。高压高强度的训练锻炼他们的身体机能,这不是一件坏事,楚云闲干脆的让他们每天早上都要跑山。
新兵的训练在进行,老兵的操练也没有停下。高云虎一得空就找楚云闲喝酒,他和楚云闲一样住在军营,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薛倾许是为了避嫌,高云虎邀请他两次都被拒绝。
一转眼楚云闲就在兵营住了八|九天,这些天里一次都没回过煜王府。他在制订新兵的训练计划,等回过神来多是深夜,便断了回去的念头。投入到军事中的楚云闲觉得无所谓,梁君末却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