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末吃吃喝喝,把自己的纨绔发挥到极致,就差没把楚云闲从屏风后面拉出来,当着张达的面表扬活春|宫。
张达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先和梁君末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楚云闲在戚国的状况。梁君末顾忌楚云闲在屏风后面,这次没有胡言乱语,而是掌握着分寸,既不会上楚云闲的心也不会让张达起疑。
张达自以为自己在主导话题,等梁君末彻底放松戒备,才话题一转,说起正事。
“前两日我们在四皇子府上的探子全部折进去,连隐藏最深的侍妾也不可幸免,王爷可知是怎么回事?”
林墨拔除府中的暗哨,导致张达等人对府上情况彻底两眼一抹黑,加上梁君末没有消息传出来给他们,张达等人静候两天便开始沉不住气。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一个时辰也会损失很多消息。
梁君末在和女子调|情,闻言心里转了个念头,脸色忽然沉下去,道:“张大人既然问起我这事,那我也要问问大人,为何要陷我与不仁不义的境地?”
张达一愣:“王爷何出此言?”
“若不是张大人指使那名侍妾勾|引我,让四皇子撞个正着,张大人以为我会和四皇子打起来吗?”梁君末看着张达,他的眼神就像苍狼盯着猎物一般,锐利冰冷。周围的女子都被他的眼神吓到,端着酒杯不敢递过去。
张达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四皇子和梁君末动手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因为楚云闲,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正好是他们放进去的探子。张达心里疑云密布,面上也是惊讶之色。他们送进去一个探子不易,怎么可能会下这种两败俱伤的命令?而且这侍妾在勾|引梁君末之前就和他们失联,也是她之后暗桩被一一拔除。
一想到会是这侍妾叛变,张达面如菜色,扼腕道:“王爷有所不知,我们和这人早就断了联系。现在看来,恐怕是她叛变才会惹出这些事端,连累王爷遭罪。”
梁君末冷笑道:“那看来这人位置不低,能害你们全军覆没。”
张达暗叹道:“的确是用了很多年的暗探,没想到她会叛变。不知那日她陷害王爷之后四皇子如何处置她?”
这侍妾跟了张达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张达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叛变。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把她带出来问个究竟。
“四皇子在气头上,和我打一架之后就走了。他把事情交给府上的清客,我听下人们说那人已经被清客下令杖毙。”梁君末的眼神一直落在张达的身上,皮笑肉不笑道:“不过这就奇怪了,张大人说她叛变那她应该效忠四皇子,可看清客处理她的手段,四皇子并没有接纳她。明知是死路还叛变,这说不通。”
张达后背一寒,梁君末这话是在怀疑他说谎,心生芥蒂。不得不说四皇子的这步棋走的高,不管侍妾下场如何,都能把罪名推到他们身上,让梁君末和他们生嫌隙。意识到被人摆一道,张达怒极反笑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四皇子府上这位清客。”
四皇子有勇无谋,张达完全不会相信这是他的计谋。比起四皇子,诗书满腹的清客更狡猾,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人算计。
梁君末垂眸,敛去眼底的笑意,故作疑惑道:“这和清客有何关系?”
“王爷有所不知,四皇子就是从这名清客到来后开始得势。”
说起清客,张达肚子里有说不完的话。他把清客到来后四皇子的变化一一说给梁君末听,偶尔有夸大其词的部分,说的情深意切,捶胸顿足,仿佛心里积压着无数情绪。梁君末一边听一边赞同的点头,陪着张达义愤填膺,心里却乐的不行。
林墨一直都很有本事,更何况现在的他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更是无所顾忌。
等张达说完来龙去脉,梁君末配合他拍桌怒骂道:“区区一个落难的书生妄想攀附贵族崛起,满肚子阴谋诡计枉读圣贤书,看来本王要好好会会他。”
“王爷英明神武,若能帮我们除去这名清客,那真是万分感谢。”张达美言奉承,若梁君末真能帮他们除去这人,那四皇子就少了左膀右臂。到时候他们在暗中下手杀掉梁君末嫁祸给四皇子,让他无力翻身。
梁君末点头满口答应,看起来斗志满满。张达举杯敬他酒,他却盯着偏角的屏风,侧耳细听悠扬琴声。该谈的正事已经谈完,张达不是不识趣的人,自顾喝完杯中酒,让忘忧出来见梁君末。
楚云闲停住琴声顿了片刻,才从屏风后面出来。忘忧作为天下第一的花魁皮相自然不错,唇红齿白翦水秋瞳,目光清澈不似风|尘女子娇媚。她身量高挑,婀娜多姿,这让楚云闲扮她在身高上少惹猜忌。
刚才一来就在屏风后面坐着,楚云闲对外面的场景不是十分清楚,现在走出来看见梁君末睡在女人堆里,眉头微不可查一皱。张达身侧无人,楚云闲朝他看一眼,他示意楚云闲过去。楚云闲颔首,走到梁君末跟前对他盈盈一拜,正欲开口就被梁君末一把拽到怀里。
他配合着小声惊呼,看起来像是被梁君末吓一跳。实际却是瞪梁君末一眼,让他少毛手毛脚。
梁君末笑而不语,拂开周围的其他人,独留下楚云闲,对张达道:“我想张大人应该没兴趣留下来看本王办事,那本王就不和你客气了。”
张达笑了笑起身告辞,带着一干人等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