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听我解释。我,我只是让他们随便帮我拿几本,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坏……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破风知道万俟星定然说得不是假话,但万俟星正是成长的关键时期,该点拨的还是得点拨,若后面真的被有心人带歪,到时候再想扳直过来就有些难了。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回房道德经给我抄十遍,少一个字或者错一个字就再加十遍。如果敢找人代抄,就给我仔细你的皮!”
说完,破风伸手将那几本话本从万俟星手里给夺了过来,见他还战战兢兢的贴在墙边,破风瞪着眼睛沉声道:“还不回房抄书去,杵在这里干什么?当花瓶么?!”
万俟星扶着门板被破风这一嗓子给吓得一哆嗦,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跑去。
小二狗从来没见过破风发这么大脾气,靠在林安歌身侧一动不敢动。
林安歌伸手拍了拍小二狗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怕,见小二狗慢慢放松下来,开口说道:“四当家要抄书了,你过去让他教你认字吧。”
一听到可以学写字,小二狗的眼神骤然一亮。兴奋的点了点头,起身便往万俟星的房间跑去。
此时,李逸恰好也从外面回来,见房间内只有林安歌和破风在,犹豫了一下便示意破风跟他出来。
破风知道他交代给李逸的事定然是有了结果,跟林安歌打了声招呼便跟着李逸一起出了门。
……
两人来到后院找了处无人的亭子坐了下来,确定周围再没有其他人之后,李逸这才缓缓开口。
“我找到那个老头儿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一口气儿了。我用药吊住了他的命,将大哥所疑之事尽数问了一遍。”
“他怎么说?”破风问道。
“这老骨头狡猾得很,起初不肯多说。后来我见他实在嘴硬便在他身上使了些小把戏,他受不住便招供了。”
“这人原是林府的管家,林安歌父母去世后,林安歌的叔父想要吞下林家财产便找上了这个李管家。因林氏有几家铺子是兄弟共有,林安歌叔父便伙同李管家诬陷林安歌挪用公中财产,逼的他净身出了户。”
闻言,破风不由一阵皱眉。林家大部分财产都是林安歌父母积攒下来的,即便是有几间铺子是林氏共有,那林安歌也不该净身出户……
许是看出了破风的疑惑,李逸开口解释道:“林安歌乃读书人,骨子里带着那股子清高迂腐劲儿,自是受不得被人诬陷。而且他年少无知,被人净身撵出家门也就不奇怪了。”
而后,李逸接着又将后面发生的事跟破风说了一遍。直听得破风眉头紧皱,心里暗暗感叹,便是折子戏都不敢这么演。
李管家收了林安歌叔父给的三千两银子便离开了林家,置办了房子和田地,还娶了一房美娇妾。本打算悠哉的过一生,但他儿子却和他新娶的小妾勾搭到了一起,两人私下偷了李管家置办下来的地契,拿着全部的银子远走高飞了。
李管家身无分文后,本想回林府找林安歌的叔父再敲诈一笔。但是土匪肆虐后,林安歌的叔父和婶婶裹挟着所有的家产逃出清泉镇再无了踪影,李管家年老体衰,又没什么手艺,整日只能靠乞讨度日。
那日李管家在客栈门口遇到林安歌时,他已经两日没有吃过东西了。本以为这个软弱又迂腐的大少爷能对他发发善心,可没想到林安歌非但没有同情他,反而对他好一顿羞辱。
李管家离开之后心里气不过,知道林安歌的住所后,便借着卖柴的由头混进了客栈。巧的是,他刚刚偷了把刀从厨房出来,便遇到了如厕的林安歌……
不过,李管家虽然提着刀上了林安歌,但他也没有落得什么好。被林安歌踢断腿骨不说,还被破风又踩断了手骨。便是李逸用药吊住他的性命,也终是时日无多了。
……
破风听完整件事情后,整个人便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李管家说林安歌是个即迂腐又自命清高的书生,可从他遇到林安歌之后,他从来没有在林安歌身上看到一点迂腐和清高的影子。相反他甚至觉得这个少年的心思,比他认识所有的同龄人都要活络。
不光如此,那些时不时从他脑袋里蹦出来的新奇点子,让他觉得这人不光心思活络,就连脑子也是异常的灵敏。而且这人不光精通厨艺,就连农桑也都有所涉猎,先前林安歌只推说自己是兴趣所致,可以他看来却不尽然。只是破风明知道他这话说得只是敷衍,却没什么证据来证明。
如今结合李管家的话来看,林安歌自从被赶出家门之后,便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难道以前的他都只是在藏拙?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若真的只是藏拙,那李管家勾结他叔父霸占他家财产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奋起反击,反而被人扫地出门?
察觉到了破风的沉默,李逸一时间有些不安。侧头看着破风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闻言,破风忙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不是,只是觉得某些事情有些奇怪而已。”
破风说罢,见李逸眼下一片青黑,知道他奔波了两日已是累极了,便开口催促他回去休息。
李逸知道自家大哥不想对他言明心中疑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最是听破风的话,见对方催促他去休息,便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客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