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路灯昏暗,他哭得泪眼朦胧,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子,摔到在地上。男生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病号服,膝盖那处顿时被磨破,擦掉一层皮,涩疼的痛感传过来,沈夏更委屈,生气地那颗石子丢进旁边花坛里,干脆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
他哭得太大声委屈,以至于把刚从楼里出来因为打针痛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声音都比了下去。
小女孩被他吓了一跳,止住哭泣,惊诧地看着嚎啕大哭的男生。她认出这是刚才给他小熊的哥哥,丢开爸爸的手,跑过来叫沈夏:“哥哥!”
“云云!”女儿蓦地跑走,男人连忙跟过来,训斥道,“这里人这么杂,怎么能随便乱跑!”
“爸爸,这是刚才那个小熊哥哥!”云云好奇地看着哭泣的沈夏,大声道。
沈夏没想到现在还会遇到这对父女,他觉得丢脸,默默转过身,用手捂住脸继续哭。
云云还是头一次遇见比自己还爱哭的人,又跑到沈夏面前,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软声软气道:“哥哥,给你擦眼泪。”
沈夏又冷又难过,鼻涕又流了出来,这才接过去,哽咽道:“谢谢你……”
“不客气。”小女孩脆生生道,仍旧好奇地看他,“哥哥,你也因为打针痛哭了吗?”
沈夏擤了一把鼻涕,胡乱嗯了一声。
“打针很痛吧,哥哥还骗我。”
小女孩向他投来同病相怜的同情目光,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爸爸说,生病了就要打痛痛的针才好得快,这样才不会一直难受。”
“你爸爸说得对。”沈夏悲凉道。
柳修轩就是秦严骞给他打的针,让他不得不打破心中幻想,面对现实,秦严骞就是个大混蛋,和他在一起,只会一直难受。
他要离开他。
沈夏看看小女孩童真稚嫩的脸,又看看她身后看起来漂亮却凌厉的男人,后知后觉感到羞耻。
他难过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又对小女孩感谢地说了句:“谢谢你的纸,我要走了。”
男人这才开口:“你…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沈夏又擤了把鼻涕,坚强地一瘸一拐往外走。
风好凉,他好冷,沈夏现在觉得自己就像看过的那些言情剧里的悲惨女主。他默默告诉自己,这就是他变强的第一步。
但他还没走出多远,男人就又追上他,把身上大衣脱下来,递给他:“穿上吧。”
沈夏惊了一下,连忙推拒:“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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