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泰的父亲已经去世,他母亲只是个妇道人家,碰到事除了在家里哭,根本帮不上忙,因此求上门的是周安泰的二叔周凤衍。
周凤衍经商多年,在钱财上是不缺的,林家愿意出面替侄子担保已经非常让他感激了,打点关系的花费自然不会再让林家出,便急急忙忙的回家筹钱。
林家在余州经营百年,不管是家族声望还是人脉关系,都令夏允和这个外地来的市长不敢小觑。
得知林兆勋想保释一个刚被抓进牢里的青年学生,夏允和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但见林兆勋不仅出面求情,还送了不少好处给他,便选择睁一只眼闭只一眼。
反正那个叫周安泰的学生只是刚加入青年社的新人,放了也碍不着什么,他多得是撒气的对象。
保释的整个过程进行的还算顺利,第二天中午,林知言就见到了被周二叔拉着上门道谢的周安泰。
经过这番牢狱之灾的打击,原本性格还算开朗的周安泰,整个人都沉寂了不少。
见侄子这副低落的样子,周二叔虽然心疼,但想起自己之前去牢里接人时,侄子的反应,他就觉得格外糟心。
自己花了那么大一笔钱为他打点关系,上下奔走,又求了林家人出面帮忙,好不容易才让夏市长同意放人,哪知道在见到侄子时,却差点功亏一篑。
倒不是监狱那边有人拦着不愿放人,而是他侄子周安泰的书生意气病犯了。
同学们都还关在牢里受苦,自己却要被家人救走,周安泰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跟同学们的革命友谊,便想拒绝二叔的援救,继续留在牢里跟大家同甘共苦。
周安泰想同甘共苦的话一出,差点没把周二叔气的厥过去。
要不是跟周安泰一个牢房的几个学生拼命劝他,说是只有他先离开了牢房,去了外头才能帮忙奔走,想办法救他们出去,周安泰指不定真就不出来了。
周二叔越想越气,对周安泰完全没了好脸色。
林知言刚开始还不知道这叔侄二人间发生了什么,见周二叔的脸色实在难看,问起他,才知道周安泰这个愣头青还有这样的想法。
周安泰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想到自己那些还在牢里受苦的同学,到底没忍住,小声地问林知言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帮忙把他那些同学也救出来。
见周安泰居然还不死心地找林知言帮忙捞他的同学,周二叔再也看不下去了,拉起周安泰就要走。
光是为了捞他一个,林家都冒着差点得罪夏市长的风险,再让人家帮忙捞他的同学,他哪来的脸。
人家只是他的高中同学,又不是他爹,就算是他亲爹活着,也不会同意帮这样的忙。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周安泰讪讪地低下头,跟林知言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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