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本表演、看表演的人都围到了河边,帮着救人的军人把两个小孩连同军人们拉上来。
救人的是林夏的战友们。
小孩躺在岸边,一个吐一口水醒了过来,吓得哇哇大哭,另一个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没了生气。
林夏第一个跑过去,蹲在地上检查小孩的情况,还有心跳,立马弯下腰做急救。
先将小孩的头保持侧卧,然后清理出来他鼻子嘴巴里的污泥杂草,进行人工呼吸,胸外按压。
此时林夏的脑中格外清醒,脑海中浮现的是在军队里学的溺水急救,一步一步,有条不紊。
小孩的母亲哭着想扑过来,被刚刚抱上来小孩的江宣北拦住了:“她在救人,不要影响她。”
林夏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重复的动作,只听到孩子“咳”了一声,“哇”一口吐出来水,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林夏腿软地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笑容,救回来了。
小孩的母亲一把抱住了小孩,也跟着一起哭,一边哭一边打小孩:“让你不听话!让你下水洗澡!我不如现在打死你!”
小孩哭得更厉害了,旁边有村民劝她。
“好了好了,孩子救回来就是万幸。”
之后村民们自然没有心思在看表演了。
两个被救小孩的大人们,对文工团千恩万谢,特别是出力救人的江宣北和林夏他们,差点要跪下来。
被众人给拦住了。
文工团起身要走的时候,那两户人家送了很远,一直往队伍里扔他们从家里带过来的红薯、土豆之类的食物。
现在都穷,这可能是他们家里一直储存的口粮,文工团的人没有一个人接。
扔过来也都又重新送了回去。
最后还是周清走过来,拦住了想要感谢的老乡说:“解放军救老百姓,是本职,不需要任何感谢。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大家唱着歌,又开始往下个村子行进。
下午一两点,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赶了半小时路,就有人脸红得要命,汗水直往下流。
而且不是一个人这个样子。
林夏最先发现谷双月不对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色白得吓人,立马举手报告。
“团长,我觉得大家可能需要休息一下,天太热了,避免中暑!”
跟在后面的周清走过来,观察了下大家的情况,皱了皱眉,随即下令原地修整。
大家走的是山路,整条路上,除了林夏她们这支长长的队伍,几乎不见人影,只有阵阵蝉鸣,叫得人心烦意乱。
不过在坐下喝了点水后,热乎乎的风从树荫下吹过,也能带来些凉爽,原本燥热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停了半个小时,周清看大家情况好很多了,便继续赶路。
这次她就时刻注意团里战士的情况,发现有人快撑不住,停下来休息会儿再走。
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下一个村子。
没有灯火,这个村子里也没有学校,她们只能自己在打麦场的空地上扎棚子,底下铺上自带的行李,凑合睡一晚上。
林娟原本以为锦城文工团的条件会比她们宣传队好一些,就是下乡演出带出来的设备也会比她们的要舒服。
但是今天她发现了。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舒服,全都是凑合过夜,第二天继续去演出。
翌日一大早,林娟醒来的时候,发现林夏已经起来了,连她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只是人不在睡觉的地方。
林娟赶紧起床收拾。
而此时的林夏,正站在打麦场上往下看。
打麦场在高处,很大很平,底下是大块的石头,下面有村落着有住户,还有山上的流水。
如果不考虑艰苦的环境,整个画面是非常诗情画意的。
林夏早早起来,就着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洗漱完之后,便对着大山高声吟唱,抒发她此时站在高处,登高而望,突然升起的雄迈豪情。
她这一嗓子,让原本睡眼惺忪的文工团的人,立马清醒了。
大家抬头去看她,看着她那么享受的模样,忍不住站到她旁边,也跟着载歌载舞。
果然心情都跟着舒畅了。
此时的大家非常开心,林夏也很开心,把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和战友们胡闹,比赛唱歌,看谁的嗓音更嘹亮。
早起的村民们看到这些半大小伙子小姑娘快乐地玩乐,听着美妙的歌声,欣赏着曼妙的舞姿。
也忍不住露出宽厚的笑容。
周清靠在一棵老树上,和副团长、宋满秋一些教员老师看着林夏她们唱歌跳舞的场景,笑着说了一句:“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和她们是不是一模一样,也是这样的肆意张扬,对未来充满希望。”
副团长感叹地叹口气:“一转眼,我们都年过中年了,时间可真快。”
宋满秋跟着笑:“是啊。不过每次看着这些学生,我就觉得又回到了我们那个时候。”
当然,林夏她们也没胡闹太久,就被周清叫回来吃早饭。
这次下乡演出,周清带着专门做饭的人,还有锅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