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食更能令人愉悦,正当她准备回去时,遇到了只在刚来安府第一天见过一面的安老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宁提着食盒,弯腰行了礼,安老爷好。
安老爷衣着华丽庸俗,脸颊严重凹陷,眼睛浑浊充血,皮肤布满深纹,身上散发着浓重、不算好闻很是呛人的竹香味。
这种竹香味是祭寺及拜神常用的香。
在现代的时候,逢年过节谢宁也会跟家中长辈去烧香拜佛,一从寺庙出来,身上沾满烧香味,很难去掉。
看来,安老爷沉溺于神佛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她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不露痕迹地向旁边挪了挪。
安老爷微眯着眼打量她,容貌平平,目光落到少女明亮的双眸和露出来的一小截白腻脖颈,声音哑得像掺了沙粒,叫人听着不舒服。
你是府中新来的下人?
谢宁听得冒鸡皮疙瘩,抬了抬眼,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安老爷,不是,奴婢是梁小姐的贴身侍女。
梁是安府公子表妹的姓氏。
廊道安静,安老爷上前一步,脊背弓着,皱巴巴的手搭上食盒,差点碰上了谢宁的手背。
她皱着眉,反应极快地躲开了,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恶寒得很。
安老爷仿佛没瞧见她的躲避动作。
他揭开食盒盖子,看着里面的几碟糕点,似责怪道:怎么只取这几样,要好好地招待你家小姐才行啊,不然传出去,别人会说我安府照顾不周。
四下无人,只余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音。
天色虽还尚早,但谢宁不想跟他周旋下去,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小姐喜欢吃这几样,如果没什么事,奴婢先退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安老爷盖好食盒盖子。
谢宁看着他跟安府公子长相完全不一样的油腻嘴脸,直犯恶心,指尖捏紧食盒,压住想抽人的冲动,奴婢名唤谢树。
安老爷端详着她,自言自语地重复,谢树,好名字啊。
可是属木?他又问。
谢宁敷衍地点头,福了福身子,越过他。还没走几步,一张带着难闻味道的帕子死死地捂住了她的鼻子跟嘴巴。
哐当,食盒坠地,外观漂亮的糕点砸得满地都是。
*
晚上,血红色的迷雾融进夜色,安府废弃的破院偶尔发出几声呜咽,使原本就幽暗的院落显得更加阴森。
几尊泥塑欢喜佛摆在供桌上面,交.媾姿态惹人注目,附近透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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