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问,谢宁又不好自己说出来,显得欲盖弥彰。
嗖地一声,一把没出鞘的剑刺过来,不偏不倚地砸中秦玉的手,只见那微微露出来的腕骨瞬间后红了一大片,他眯了眯眼。
剑和红色钗子双双落地。
谢宁瞧见,赶紧弯腰过去捡。
却不料手伸到一半,被已经从屋顶上下来的许扶清轻轻地握住了手腕,她忽感一阵眩晕,耳畔传来他的嗓音。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少年松开了手。
听不太懂,什么叫最后一次?谢宁眼含疑问地抬起头,还未待看清他的脸,就被还带着浅淡松木香的红色发带蒙住了双眼。
许扶清是不是有特殊癖好,怎么动不动就蒙她的眼睛啊。
周围瞬间变得静谧可怕,谢宁只能听到一点点风吹过吊在房梁的破布的沙沙声,几乎是反射性地拉住了许扶清的手,小夫子,我怕。
关键时刻得懂得服软。
最重要的是,谢宁确实是怕,怕他是要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我们还是回林府吧。
一道轻笑散落在空中,听得她毛骨悚然。
许扶清冰凉的指尖抚上谢宁微微泛白的脸颊,敛了敛笑,神情专注、旁若无人地看着她,乍一看,眼神极致的温柔。
但仔细一看又不是了。
他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她,语调轻缓神似与情人耳语,谢宁也会怕啊,我倒是不知呢,可你若是怕,又怎会只身一人来会他人?
冷汗流过谢宁的背脊,她紧紧地拽住他手腕不肯松开。
没别的原因,纯属怕死,谢宁怂得一批,又不敢自作主张地解开眼睛上面的红色发带,只能如此了,你听我解释。
许扶清指腹挪动,温柔地抵在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上,谢宁无须向我解释,你想见谁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说这般矛盾的话罢了。
谢宁有点儿无语。
要是他说的是真心话就好了,她也不想费尽心思地寻找说辞去解释。
再说,她说的话怎么就矛盾了,大晚上只身一人来见别人,不代表不怕,不过谢宁也不打算跟许扶清扯这个,实属没必要。
就在此时,秦玉开口了,他望着跟自己容貌有几分相似的许扶清,声线平伏,听不出情绪,是你下的?
谢宁感觉这句话莫名其妙,仿佛跟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许扶清终于正眼瞧他,面上的温和笑意仍在,一开始略失了焦距的眼眸聚焦,对待秦玉的态度跟寻常人没区别,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