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吟出声,有点儿疼。
原来膝盖弯磕伤了,谢宁后知后觉,应该是在院中跌下的时候磕到躺在地上那些尸体附近的剑柄什么的,然后有了淤青,不按是不疼的,按才会有感觉。
毕竟当时场面比较混乱。
不过她本人都没留意到,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
谢宁还是不愿让他在光天化日、自己还是清醒的情况下触碰比较隐秘的地方,下意识地收了收腿,却把他的手指夹在了膝盖弯。
她表情扭曲了一瞬,飞快地又松了松腿上的力度,许扶清微微抬眼,指尖抽出来时,不经意地刮过皮肤。
谢宁咬了咬牙,忍住奇怪的感觉。
这里是我能碰到的地方,你把药给我涂就行。她坐在椅子上,裙摆被揭到膝盖上方,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伸手过去,准备拿药。
半途被许扶清抢先一步,他把药握在手里。
我来吧,你一只手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擦个药而已,又不用包扎,他来帮她上那里的药才不方便吧,谢宁踌躇了几下,好吧。
许扶清得到她的允许,指尖挑了些透明的膏药,弯下腰,竟半跪在地上,一只手微微托起她的腿,让膝盖弯能看得更清楚。
谢宁惶恐到手忙脚乱,整个身子都是僵化的。
少年凑过去,另一指腹又探了过去,发带和他湿透的长发坠落,扫过她,带过一轮又一轮的酥痒,颇为难以言喻。
与他体温不太相符的炙热呼吸也落到了她的身体。
膏药被轻柔地揉开,晕化在她磕伤的地方,谢宁心脏怦怦跳,每一次地抚摸擦药动作,仿佛都带着别意。
她再开口,声音有点儿哑了,可以了吗?
听见自己的声音,谢宁也吓了一跳,咳嗽几声,清清嗓子,缓声问:那个,弄好了吗,我想去找他们了。
许扶清垂着眸,答:快了,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宁简直是度秒如年,如坐针毡。
正当许扶清要再沾一点儿膏药之时,好像没拿稳,装着膏药的小瓷罐掉下地,哐当哐当地滚了几圈。
他倾身过去捡,薄唇擦过她的小腿,谢宁反射性地一抖腿,失去轻重地撞了一下许扶清的唇角,迅速地红了一小片。
谢宁低头看了看他的唇角,你没事吧?
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咽了下去,不用说,他也一定知道,总不能是她故意撞一下他。
许扶清舔了一下微红的唇角,捡起来膏药,放回桌面,似被撞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道:没事啊,你又不是故意的,那么紧张做什么?
谢宁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