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礼仪不周开打灭国战的时代,这就是常态。
郅玄挠挠下巴,见府令一副理应如此却对三人颇为嫌弃的样子,决定什么都不说,以沉默保持人设。
三人用过一餐饱饭,隔日就随队伍出发。
三人的行动不再是被迫,而是全部出于自愿。他们也不再想着设法保命,必要时,他们愿意用自己的血感激郅玄的礼遇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
他们不敢称士,但也是顶天立地的昂藏之躯。能以性命回报公子玄的礼遇,他们死得其所!
在被送出公子府时,三人跪地向郅玄叩首。这样的大礼,别说公子和氏族,连国君都很少领受。
看到三人脸上的激动和热切,郅玄愈发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这是古代版的斯德哥尔摩?
好像又不对。
实在想不明白,郅玄索性不再去想,交代领队一切照计划进行,就转身返回书房,准备给赵颢写信,商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他已经想明白,不管今后有什么麻烦,眼前的筹码必须抓住。
密氏兄弟的行动提醒了他,无论明面还是潜在的敌人都不会给他充裕的时间,让他从容发展,直至壮大实力羽翼丰满。
要想破局,他唯有借势。
赵颢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铺开竹简,郅玄拿起刀笔,沉吟片刻开始落笔。
两人约定在秋收后会面,如今几件大事解决,开荒正在计划中,刚好有时间离开封地同对方见上一面。
和之前不同,郅玄不再想着解释清楚误会,而是准备向对方借势。他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几桩人情没白送,正好用来联络感情。
郅玄在信中写明希望两人能尽快会面,地点可以定在两国交界,随地就很不错。
该处比邻郊地,曾为一小诸侯国都城。后遇战乱,城池在烈火中荡然无存,诸侯国灭亡,随就成为无主之地。
多年过去,随地仍是荒无人烟,连野人和草原部落都不愿意靠近。
对郅玄和赵颢来说,这里是个绝佳的会面地点。若有探子出现,马上就能抓获,根本无需担心消息走漏。
书信写完,郅玄从头至尾看过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就派人送去赵地。
算一算信使的脚程,只要赵颢没有离开驻地,应该能很快接到消息,回信也会很快送到。
思及此,郅玄召来府令,下令准备出行的仪仗。
此次会面非同小可,务必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一切都要遵循礼仪,不能有半点马虎。
“公子放心,仆一定尽心准备!”府令听到郅玄要去见赵颢,竟然比他还激动,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出错,还询问郅玄是否要裁制新衣,多佩几样玉饰。
“公子手握三地为国戍边,不同往日,不可堕半点威风!”
郅玄想说仪仗准备好,一切按规矩来,新衣服真的没必要。他还有挺多外袍没穿过,玉饰彩宝都不缺,根本没必要新制。
他的确很重视这次会面,但也不需要做到这般地步。
府令却压根听不进去,在郅玄的生活上,他有相当大的话语权。
望着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郅玄收回不自觉的尔康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自认是去谈合作,照府令的表现,怎么更像是要去相亲?
也罢,相亲就相亲,反正结果也差不多的……吧?
过了半晌,郅玄到底没撑住,趴在案上双头抱头。
路是自己选的,无论如何都要走完。
现在才哪到哪?
不管怎样他都能撑住,绝对没有问题!
第五十一章
郅玄的信使抵达赵地,熟门熟路来到赵颢常驻的县城,不想却扑了个空。
“公子不在城内。”
相熟的属官接待了信使,告知他公子颢前两日离城,前去会见漠侯派来的行人。
信使有心想问,但见对方神情凝重,貌似不是什么好事,到底压下好奇,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住处已安排,君暂且休息。”
属官明显不想多说,信使也不再多言,按照对方的安排暂时住下,等公子颢回城再说。
此时,赵颢已率军进驻一座小城,在城内见到携带漠侯国书的几名行人。
和送嫁时的官员不同,几人皆面带怒色,虽举止有礼,话里话外却没有半分客气,言辞都有些刺人。
不怪漠国行人如此表现,实在是这次的事情不容轻忽,涉及女公子和陪嫁氏族女,严重到关乎性命,无论如何都要向北安国讨个说法。
国家再弱也有尊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