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日,星期五,晴。
这是来到他身边的第十七天。
也是幸运的一天。
我成功地跟他说上了话,还一起吃了午餐。
虽然我搭讪的过程实在不怎么高明,午餐也不太理想,但我还是觉得特别地幸运。
是我十九年生命里为数不多值得高兴的日子。
我无比地庆幸自己在半个多月前做下的决定,甚至贪得无厌地想,如果能够再早一点认识他就好了。
在他还尚不能分辨美好丑恶的“蒙昧时期”;在我还未深陷腐烂泥潭的“纯真时代”。
那时我们相遇,虽稚嫩却也光明。
我不必隐藏原本的我,也不必担忧他会恐惧。
我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大胆地告诉他,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所以在晦暗中窥见一点天光,卑劣里余一点坦荡。
……
“唉——”
下午三点多,第二节课上,周铎心思不在书本里,跑到了别的地方。
他在日记里记录下今天的事宜,画下最后一个句号时,留下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铎哥,你又怎么了?”
旁边的李北君表面聚精会神地听着课,实际注意力根本不在学习上。
跟老师嘴里的函数方程式相比,天花板上吐丝的小蜘蛛都显得可爱且有趣。
他听见周铎的叹息,立马八卦地凑了过去。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破数学课不上也罢,老刘的催眠功力又上一层楼了!”
数学?什么数学?
周铎瞥了一眼黑板,哦,这节课是数学课啊。
从午饭回来之后,他满心满眼地都是小仙鹤,一会儿回味上午与对方短暂地接触,一会儿又思考未来该怎么与对方继续来往。
他忙得很,根本没功夫分神。
学习嘛,那不重要。
由此可见,他与李北君实在是文科一班两大毒瘤是也。
“哇,不是吧,铎哥你居然在做笔记,你背叛了我!”
李北君晃眼看见周铎的课桌上摊着一个本子,那本子八成新,翻开的页码赫然写着一个17。
他以为那是周铎的笔记本,于是悲愤控诉。
说好的一起当咸鱼,你却偷偷努力,人干事?
“没,不是笔记。”
周铎合上本子,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