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评论满是“这波可以的”“秀恩爱都这么酷”“嘤嘤嘤牧斋霸道大总攻肥来了!”……白继劳心想,呸,还霸道大总攻呢,来我家蹭饭时候的表情,跟楼下刘奶奶家的金毛一模一样……
金毛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喂进嘴,冲白继劳眨巴眼睛:“真好吃啊小白。”
“嗯……”
其实,白继劳,有点尴尬。
现在他和张潭,处于“我们都知道别人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但是我们又确实有奸情同时我们又没说破”的状态。张潭除了每天和白继劳一起吃饭,开黑,也渐渐开始约白继劳出去玩,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
白继劳也接受。
但两个人,谁都不说破那最后一步。
白继劳知道这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始终横在他们中间,像一根刺,在肉里扎了太久,尖锐的疼痛感已经渐渐消失,但这根刺也和肉融为一体,拔不出来了。
再说,白继劳知道他和张潭真的不是一类人,学历,家庭,经济情况……当初他们在一起时,这些不可改变的因素引发了一次又一次矛盾——现在这些因素仍然在,难道不会再次成为他们的阻碍吗?
他相信张潭是真的喜欢他——也许也有愧疚吧,无所谓,不需要分那么清。他也真的还喜欢张潭。
可“在一起”这事儿,也不是只有喜欢就行的——用爱发电吗?
(三)
十一月,广州总算有了些凉意。
白继劳和张潭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昨天降温,今天一大早白继劳接到张潭的电话:“你多穿点,降温了。”
“噢——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白继劳早上上班起得早些,张潭爱睡懒觉,一般都要睡到将进九点。
“定了个闹钟给你打电话,”张潭打了个哈欠:“一会儿接着睡。”
这话暖烘烘的灌进白继劳耳朵里,烘得白继劳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嗯,好,我知道了……你也多穿点。”
“嗯,”张潭笑了笑,没睡醒的缘故,声音有点软:“晚上见。”
“好,晚上见。”白继劳感觉自己耳朵尖麻麻的。
但让白继劳措手不及的是,他没在晚上和张潭见面。
——中午就见面了。
白继劳不知道餐厅老板是怎么知道张潭和他的事情的,但他就是知道了,五十多的大叔,面色黑里透红:“白继劳!死同性恋!滚!”
白继劳整个人都懵了,身上还穿着昨天刚洗好,洁白如新的厨师服。
后厨里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几个服务生凑在门口,冲里面张望着。
“我……”白继劳说:“我是同性恋,这又怎么样?”
“死东西!同性恋有艾滋病!啊?!你还敢来我餐厅?!滚!滚!”
老板气得拎起一个平底锅就冲白继劳砸过去,白继劳堪堪躲开。
他不知道平日里和气的老板为什么忽然发疯——同性恋怎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