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夏犹清拿起她那件湿漉漉的外袍起身要走,谢清和一把抱住她。
“你别走!我只是不知道你是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是假的。”
他紧紧抱着她,夏犹清不好走,挣扎了几下,最后朝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下去,谢清和还是没放手。
夏犹清呲牙:“现在知道我是真的假的了吧!”
瞧见这样生动的夏花,谢清和轻轻笑了。
夏犹清气愤极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使尽力气将他一推,谢清和还以为她要走,他这次没再阻拦。
夏犹清看他这样子更来气,一把将他推到了床榻上,咬了上去。
外面雷雨交加,雨势不见减弱。
谢清和被夏犹清压在床上,他僵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只有隐忍的嘴角能看出他并不好受,夏犹清咬的狠,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渐渐弥漫出血腥味。
他的脸被咬破了。
夏犹清忍过了那阵疼,她依旧伏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你……真的是真的……”
夏犹清面无表情扯他衣服:“我是假的。”
谢清和拦住她:“别动,你肩膀流血了。”
“……”
又重新换了药,正是夜深人静时,谢清和总想说些什么。
“犹清,我母亲死了,父亲死了,都是因为梁毅死的,我父亲甚至是我祖父亲口叫人下毒毒死的。我恨他,但是我不恨你。”
我喜欢你。
谢清和没说出口。
夏犹清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现下统共还有六日好活了,我只问你,你还乐不乐意当我小弟,替我端茶倒水暖床捏背?”
谢清和眸中光亮忽然一瞬间消散了,他以为她好了,可她说她只有六日好活了:“怎会……怎会只有六日……”
夏犹清堵住他的唇:“什么都别问,只说你乐意还是不乐意。”
阴雨的气息透过窗子传进来,谢清和闻到,莫名苦涩。
“我自是乐意的。”他说。
这最后六日女侠不再劫富济贫了,她去游了湖,放了风筝,看戏听说书,第一次敢踏进庄严的寺庙里向佛祖诉罪。
这六日既漫长又一刹那间消逝。
第六日的晚上,夏犹清和谢清和穿了简单的婚服,拜了堂。
最后一颗药吃完,夏犹清躺在谢清和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要好好活着,我先下去赎罪了,等你也下去了,可能我……我就赎完罪了……”夏犹清呢喃道。
窗外忽然飞进几只萤火虫,它们闪烁着微弱的荧火,如同夜幕前大地降下的最后一抹微光。
天亮了,微光也就彻底消散了。
……
五年后。
学堂里传出朗朗读书声,孩子们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读着课文。
唯有一个小男孩,偷偷挎着包从后门溜走。
他跑到河边去,吹树叶子玩,摘了蒲公英撅起小嘴吹飞它。
又玩了一会儿泥巴,用树枝划线假做卖豆腐,可惜没有人来买。
有模有样喊了半天,小男孩累了,把布包朝头下一放,睡着了。
再等下学时发现不见了,大人们急急来找。
最后在这河边找到酣睡的小男孩,男人一把抱起他对着他屁股就是一巴掌。
“不好好读书,竟然逃课,你让你娘着急的!回去看我怎么打你!”
小男孩被一屁股拍醒,还有些懵懵的,看见他爹,两只胖手朝他脖子上一抱:“爹……娘呢……”
男人无奈的摇头,吩咐管事:“快去告诉犹清,孩子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