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从中读出了几分请君随意的期待意味。
如果是逢场作戏,那洛闻箫的演技也太逼真了些,不愧是主角啊。
对,逢场作戏,逢场作戏罢了,就当是演给叶薄妆看好了。
宁宵这么一想,心里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坎总算迈了过去,他俯身,轻柔地吻上少年的唇角。
唇下一片微凉的柔软,宁宵感觉洛闻箫的嘴角向上扬起,他想起了洛闻箫笑起来的那个浅淡若无的梨涡。
然后,洛闻箫恰到好处地偏过头,与宁宵双唇相依。少年伸手,修长指节寸寸没入宁宵的发,想要加深这个吻。
!宁宵有些慌乱地退开,洛闻箫按在他后脑勺的手也并没有强制性地阻拦他。
宁宵后知后觉脸上有些发烫,他心想,洛闻箫做戏做得可真全套。
他下意识地不去看洛闻箫脸上是什么表情。
而叶薄妆摇摇头,银雀栖枝步摇曳出华光,他道:尊上,您这么喜欢被动,在体位上要吃亏的。
宁宵脚步一错差点平地摔,多亏洛闻箫伸手扶了他一把。
宁宵忍无可忍地怒视叶薄妆:叶家主,不要再说了。
叶薄妆老懂王了,他摇着扇子道:明白明白,欲擒故纵也别有一番房中意趣。
宁宵无话可说。
从云舟前去执刑门一路上,宁宵都不敢看洛闻箫。
叶薄妆,真有你的。
忽然,整艘云舟往下一沉,宁宵感受到了一阵凝实般的强大威压,从上而下将云舟笼罩。
洛闻箫身上的肃杀之意展露一二,像是名剑出鞘半寸而天地尽伏。只有他身侧的宁宵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
宁宵捏了一下身边洛闻箫的后颈,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少年将头稍微往后仰,刚好不轻不重地夹住他的手。宁宵便感觉到手上一片带着压迫的暖意,他试着动了动,没有把手指成功抽离。
宁宵隔了片刻才意识到洛闻箫在闹脾气,因为自己一路上很久都没有搭理过他。
都多大的人了洛殿主。宁宵心下微叹,低声道:算我欠你,等下还。
洛闻箫闻言才放开他的手。宁宵把手收回广袖里,五指往上收,在手心里只觉一片滚烫,来自洛闻箫的温度。
云舟逐渐减速悬停,周围的景象渐渐清楚,眼前所见让宁宵不禁愣怔了片刻。
他设想过,作为南陵无上权力象征的执刑门,或是深隐于幽谷重山隔绝尘世,或是高居于九霄云上凌绝万物,却没想到,执刑门竟然建在闹市街巷中间,重重华阙层层朱檐往上垒起,宁宵抬头都望不到最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