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弄清楚!
想到这里,他双手撑着床板,动作迅速的从床上弹跳起来,掀开被子,急匆匆开始拿过放在床边外衫披在身上,正在弯腰穿鞋时,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他下意识抬头,和提着茶水进来的祁然对上了视线,你瞧着我,我瞧着你,好生尴尬。
片刻后还是祁然先反应过来,关上房门提着茶壶走了过来坐下,将倒扣的被子摆正,不紧不慢的开始斟茶倒水。
季思低头看了看自个儿这衣衫不整的模样,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个儿的公服,而是套粗布僧服,慌里慌张的穿好鞋子,束好腰带,再三确认没有任何不妥才缓缓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他刚坐下,对面的祁然就递了杯热茶过来,季思一副乖巧样的接过,正往嘴里送,就听祁然开口道:“季大人……”
“啊……怎么……”季思下意识应了声,然后喝了一口茶,茶水刚进入口中,下一秒就偏过头尽数喷了出去。
“有些烫……”祁然把话补完却发现晚了,对面那人此时被烫的伸出舌头,用手扇着风,整个人瞧起来有些狼狈又有些可怜,他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吹了吹,饮了口茶,唇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幅度。
季思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刺痛感压了下去,想着对面坐的是祁然,又端正了姿态,忍着口中火辣辣的疼痛感礼貌问道:“我们这是在何处啊?”
“鸿福寺的禅房里,”祁然轻声说,“季大人当时晕了过去,情况紧急若贸然下山唯恐有些什么意外,便想起来这寺里有替僧侣看病的寺医,因而为了减少路上颠簸的时间,擅自做主将季大人送来此处,还望季大人恕罪。”
“子珩言重了,”季思摆了摆手,“这般算来多亏有了子珩,要不然我今日断然得去半条命。”
祁然没说话,喝了口茶后又道:“先前寺医已经来瞧过,说季大人许是大病了一场因而底子较弱,刚刚用力过足又有些脱力,又呛了点水这才晕倒,并无什么大碍,好生修养一日便可。”
“那我身上这衣物……”
“下官替大人换的,”祁然道:“大人衣衫都湿透了,这寺庙中又没其他衣物,便同寺庙里僧侣要了套干净衣衫。”
那不就是,坦诚相见了?
季思愣了愣,莫名有些后悔这几日吃的太多了,腰身胖了一圈,身姿不太好看,也不知道祁然是否觉得毫无看头。
唉!白白浪费这么个机会!
在心中叹了口气,季思推开椅子起身,弯腰颔首行了个谢礼,“真是劳烦子珩了。”
“应当是下官谢过季大人,”祁然受了他一个礼,也跟着起身回了一个,“祁府下人粗心大意放任小儿一人在河边逗留,若是今日没有季大人,那后果真是不敢去想。”
提起他儿子季思心中就觉得怪异,像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儿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犹犹豫豫的开口:“小公子……无碍吧?”
祁然愣了愣,也不知是不是他多虑了,总觉得季思对念儿格外关注,起先问的第一句话也是询问念儿是自己儿子吗,虽说他是救了人,可越是这般便更显得诡异,毕竟季思的确不像是这般能为了救个孩童,便能豁出性命的人,许是背后有了什么阴谋。
思及至此,祁然留了个心眼,轻声回了句:“无碍,不过受了点惊吓,这是正在房里休息,等回府好好休养几天,也就把这事忘了。”
说话间外头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便有人出声:“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