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这次轮到祁然有些惊讶。
“算一算时间,陇西布政使司的人就算走路今日也应该到湘州了。”
“你怀疑窦元亮。”祁然用的是肯定句。
“你不也怀疑他吗。”季思笑了笑。
他直起身走出屋檐下,一步步走到祁然跟前,后者皱了皱眉,大脑未动,双腿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季思被他着反应逗乐了,痴痴的笑出声来,仰头打趣道:“你怕什么?”
祁然眉头紧锁,没接他的话,反而问道:“你在消除窦元亮对你的防备,你有什么把握窦元亮会入你的套,有什么把握他会救下他府里的人?”
“你猜啊。”季思耸了耸肩。
左右想了想,祁然笃定道:“杜衡?”
杜衡是御史台的人,湘州发生的一切他都会如实禀报给皇上,他就是皇上派来的眼,窦元亮是清官,是湘州父母官,是湘州百姓的嘴,无论真假有几分,他所做的一切得护住他这个人设,只要杜衡知道了,皇上自然就知道了,所以那几个下人他必须得救。
至于季思,一个色中饿鬼,人中草包,丝毫不足为惧,正是的想法这样恰恰给了季思便利,他要的就是窦元亮对他的轻视。
思及至此,祁然眉头皱的更紧,越发困惑道:“季思,你想做什么?”
“子珩可还记得馄饨摊前我说过的话,”季思笑够了,收了笑意,盯着他的双眼认真的说,“以前种种并非我所愿,我想做一个好官,同你一般的好官。”
同一句话,不同的场景,祁然紧抿着唇,本应该说出的话却不知为何张不开嘴,最终只是吐出四个字,“本性难移。”
季思目光微动。
祁然接着说:“你我不同。”
细雨滴落在二人衣上,水痕沿着衣服纹路扩散开来,下一秒,又是一滴雨滴落下来,覆盖在上一个水痕上,一滴一滴,如此重复。
杜衡撑着油伞踏进院中,瞧见的就是二人站立在雨中的画面,愣了愣才缓缓走进从容道:“陇西布政使司的人来了。”
“谁?”祁然收回视线问。
“不是崔灏。”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今天实在想不到小剧场,枯了。
ps:有小姐妹没看懂前面两章,这章解释了一小部分,大概意思就是,他们用杜衡诈窦元亮,然后用轻薄窦府丫鬟这事把季思无能没出息好色得形象立起来,越是这种人越是不会让别人重视,大家都会忌惮强者忽视弱者,而且还能立威,至少窦府下人都知道有这么个活祖宗,也不敢惹他,估计还恨不得离得远些,而且他受了伤还能名正言顺去先岑大夫,他为啥要找本大夫,后头会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觉得窦元亮有问题后头也会解释,其实前头有一些伏笔,但是你们估计没看出来。
季大人狠起来自己都算计,祁大人和他一比,太过于正直了脸皮也没那么厚,完全被捏的死死的。
最后,今天情人节,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40章陇西布政使司
许是快到行清节的缘故,这雨下的更是没有章法,先头还只是细雨霏霏,不过换了身衣服的功夫,再一推开房门就漫天乌云,豆大的雨珠紧接着就跟着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锦鲤嘴里吐着泡,刚一伸脑袋探出湖面,就被雨珠砸个正着,慌忙摆尾跳进湖中,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季思侧头瞟了一眼湖面水波,又收回视线,跟在杜衡身后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三人穿过院子走到前厅檐下,抖了抖伞上的雨水递给一旁候着的丫头,抚平一身水汽,才抬脚跨了进去。
窦府用来宴客的前厅不大,今日挤进一群人更是显得拥挤,他们三人出现时,厅子里坐着的的众人纷纷起身转头望来,除了原先湘州的官员,里头还多了个身着绯色官服的男人。
这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岁,国字脸,一双要透着精光,眼神在门口三人身上来回扫视片刻,随即起身迎了上来,躬身行礼,“下官陇西布政使司参政刘仁信见过两位大人。”
在坐众人当中,季思官阶最大,又是京官,名义上还是奉旨来湘,话语权自然而然最大,他此时就站在众人眼前,待刘仁信说完话,只是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绕过这人走到一旁坐下,左右瞧了瞧,不悦道:“茶呢?”
季思性格怪癖,喜怒无常,不论是布政使司的还是湘州官员都未同他有过交集,仅有的一些了解也是从旁人传闻的得知的只言片语,因而拿不定他这是个什么意思,一个个维持着原有动作不敢有一丝动作。
倒是王判司闻言,连忙吩咐丫鬟奉茶,等热茶上了桌,难伺候的户部侍郎慢悠悠的捧着暖了暖手,才放下茶杯一脸困惑的看着眼前着局面,大手一挥,“这是做什么?都站着干嘛,坐啊!”
站着的众人愣了愣,又纷纷落了座,刘仁信是最后一个入座的,屁股刚要接触到椅子时,便听上头那人阴阳怪气的出声,“刘大人。”
刘仁信心下一凝,又急忙起身道:“下官在。”
季思用茶盖拨了拨漂浮在顶面的茶梗,又低头吹了吹热气,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下一秒就吐了出来,皱眉咂舌,“这茶也是给人喝的吗,又苦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