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猛地一下睁开眼,入眼的衾帐摆设是窦府的那间屋子,他张了张嘴,喉咙疼痛干涩,像是被烈火燃烧过的荒芜,他浑身酸痛难耐,勉强动了动眼珠打量了屋子,最终落在桌前垂眸看书的那人身上。
似有感应,祁然骤然回首,二人视线毫无遮挡的对上了。
“你……”季思刚出了一个音就被自己暗哑沙沙的声音吓住了,只是还没继续下去就被祁然打断了,“你喉咙受伤了别说话。”
他端了一杯茶递过来,又轻轻扶起季思在他背后将枕头垫高,等人将茶一点点饮尽后才道:“大夫瞧过了,只是伤到皮肉,修养几天就不碍事了,不说话恢复的要快些。”
季思摸了摸包扎好的颈部,随后点了点头将茶杯递了回去,想了想又比了一个圆指了指烛台,做出个摊手的动作,仰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望着祁然。
后者盯着瞧了一会儿不确定道:“你是问窦元亮吗?”
见人猜到意思,季思笑着点了点头,心中还有些觉得他俩这般便是心有灵犀。
“他掉进湘江,下官派人找了许久,想必应该是被洪水卷走了,毕竟这几日湘江涨水,水势汹涌人落了下去存活不易。”
闻言,季思沉思片刻又用手指头比了一个王和跪的动作,继续摊手望着祁然。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祁然明显就猜的很快,“王之贵他们在牢里,崔灏的人在审,不出意外晚些时候就能有结果,远良粮号和窦府现在府衙的人守着的,其余党羽也尽数扣押入狱,下官已写好了折子,一条条罪行列举清楚,等大人过目便可快马加鞭送往京都由皇上定夺处置。”
他知道季思刚醒来有一堆问题,索性先说了一些省得他一个个问。
果不其然季思没再继续比手划脚,而是皱着眉思考,小一会儿后又比划起来。
祁然看的认真,随后摇了摇头,“窦元亮藏的粮食不在远良粮号。”
闻言,季思更是困惑了。
就在二人思索无方时,杜衡脚步匆匆的冲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着急道:“祁大人,出事了。”
他走进屋瞧见季思时,神色一喜,“季大人醒了。”
季思笑着微微颔首。
杜衡还欲说什么,就听祁然沉声道:“杜大人,出何事了?”
听见祁然的问话,杜衡这才想起要事,脸色凝重道:“难民所的百姓有人死了。”
祁然垂眸和季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了问题,随后他收回视线望向面前这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杜衡神色格外严肃,“今日好几个人身体不适,发烧发热,咳嗽干呕,四肢乏力,本以为是风寒,还派人送了汤药过去,谁知道刚刚来了消息,这几人吐了几口瘀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人就没了。”
“可是有隐患?”
“并无,”杜衡摇了摇头,望向二人,迟疑片刻一字一句道:“像是染病。”
这话一出,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崔灏进来时瞧见的就是他们三这副表情,左右瞧了瞧有些惊讶,“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