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一番话后,恰好和萧长聿望过来的目光对上,后者的眼神有些复杂,带这些打量,还未等他深思便匆匆移开了,怪异的紧。
“季侍郎说的不错,”一旁的姚有为笑了笑,“这攻玉的法子也是姚家祖上留下来的,寻到玉脉后先聚火烧山,火不能停需得烧上两天两夜,再往上泼凉水,高温的石壁遇冷水而开裂,这时候凭借铁锹和锄头就可轻松采掘石料,也不会破坏玉矿的完整。”
“这法子到有些意思啊,”孔令秋在一旁道:“姚大人这位先祖也是一位能人啊,只可惜未能与之相交。”
“先祖只是普通商贾出生,并无孔侍郎说的这般能耐,这法子也是旁人教的。”姚有为解释了句,“这几日采了不少玉,得麻烦孔侍郎同我去盘点记录,过几日好运回临安,季侍郎和萧将军可要一道儿去瞧瞧?”
“不了不了,”季思连连摆手,“我随处看看便是。”
说到这儿,他偏着脑袋望着后面的萧长聿,挑了挑眉:“萧将军若是方便的话你我二人一同走走?”
“季侍郎盛情邀约,我若是不奉陪倒是显得不知好歹了,这边请。”
孔令秋盯着两人的身影眯了眯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姚有为唤了他几声才反应过来。
季思说的随处看看便真的是随处看看,倒是边上的萧长聿怪不自在的,在耐心终于用完之前忍不住开口道:“季侍郎不大像是会来矿场的性子。”
“萧将军军务繁忙又是为何要来这矿场呢?”季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总不能是不把我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不放心,跟着我来的吧,嗯?”
萧长聿被他这话说的眼皮跳了跳,喉咙一哽,突然不知该回些什么,只觉得心中窝火。
自己的确是跟着季思来的不假,他也知道季思来矿场是为了寻什么东西,对这人里外不十句话里每一句真话的性子气恼,这才跟了过来,但这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为何怎么听怎么怪异,这要是落在旁人耳中,指不定怎么看他呢。
想到这儿萧长聿用余光打量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凑了过来恨恨道:“季侍郎这脸皮果真是非常人所能及,厚如城墙!”
季思一愣,少顷嘴角一挑,扬起抹笑低语道:“前不久刚有人这般说过。”
这人的语气带着缠绵和眷恋,嘴角的笑似有千般情意,萧长聿端详着,也不知为何多问了一句,“何人?”
闻言,季思抬眸,展颜一笑,“自然是我心悦之人。”
这人本就生的好看,笑起来时尤甚。
萧长聿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眉头紧锁,从心底涌出了一股烦躁的情绪,却又不知原因,不思其解。
风乱湖面,枝丫作响,骏马飞驰在林间,朝着喀什奔去。
*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个攻玉的办法是古时候的办法,唐宋时期吧,证明古代人还是很聪明的,真的很感谢大家等这么久,久等了,谢谢,非常感谢。
第92章出事了,季大人出事了
禁军校场的号角声天还没亮就响了起来,营帐中的士兵动作迅速的起床操练,本是一个个的老油头,在裴战手下这几月被一点点磨了出来,身上那些个懒散随性的烂毛病统统收敛起来,脸上神情带着干劲和认真,瞧起来到真像那么一回事。
他们动作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都已经列队整齐到达校场开始操练,刚刚还吵吵闹闹的营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巡逻兵军靴踩在地面上,和湿润泥土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清晨的风有些大,吹动着树枝沙沙作响,巡逻兵来来回回走动着时不时耳语几句,又匆匆散开,这时最大的那处营帐被掀开了一道缝隙,从中伸出了一只手,紧跟着一颗脑袋探了出来,裴战神情凝重的左右张望了一圈,瞧见没什么异常松了一口气,大摇大摆的站了出去,谁知刚走不过三步,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这大清早的,你不练兵是要去哪儿啊?”
听见这声音,裴战嘴角一抽,心道:完了完了。
他将心绪稳住回身,便瞧见某个整天不安分的小祖宗靠在营帐边上,发梢有点湿漉漉的,衣摆的边角沾了水雾颜色变深,瞧着模样估摸着来了小一会儿了。
裴战盯着人瞅了瞅,随后板着一张脸吼道:“严兆,这时候你不在校场训练跑我这儿来干嘛,军中的规矩被你拿去喂狗了吗,你......”
后面的话没出口,被严兆扬起缠绷带的手给堵了回去。
“告了假的。”严兆收回手慢悠悠走了过来,同刚进禁军营地的时候相比,严家这位无法无天的小公爷黑了不少,脸上带着一点青紫的痕迹都是练枪时受的伤,个子拔高了不少,以前只能到裴战胸前如今蹭了一大头,到人肩膀处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眼眶中泛着血丝,眼角有些青黑,发丝贴在脸上衬托得五官格外清晰,盯着人一动不动的瞧着时,还颇有几分气势。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严兆仰着下巴问道:“你这几日鬼鬼祟祟的,整日在营地里瞧不见人,哪有你这样当统领的,别是在做什么坏事吧。”
“你手怎么了?”裴战未答反问。
他就这么一句,小公爷的满肚子委屈涌了上来,要知道自己长这么大就没吃过什么苦,有一点小伤小痛的,哪个不是对他嘘寒问暖,怎么到了裴齐修这儿就统统不一样了,当初答应的好好地要教自己练枪法,这几日人都没个踪影,把自己往郭盛那儿一扔也不知道去哪儿逍遥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