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什么?
包括自己吗?
这人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把小刀,每一刀都精准无误的往自己心口插,萧常陈心脏绞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中间这人身上,但他的目光却牢牢的盯着萧常陈,四周很安静,毛毛细雨打在众人头上,淅淅沥沥的雨声成为了仅有的一点声音,萧长笙眼睑轻颤,覆盖在睫毛上面的雨水滑落下来,他用力握紧刀柄,紧接着就感觉手一股力挣开束缚,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传来萧常陈撕心裂肺的怒吼,“萧长笙!”
温热的血顺着刀刃滑落刀柄在流进萧长笙指缝中,被细雨冲刷掉那粉粘稠感,血腥味蹿进众人鼻子,萧长笙猛地一下清新过来,紧紧扶住摇摇欲坠的阿鲁曼蕾,眼睛盯着她脖颈上被刀割出的伤口咬了咬嘴唇,垂着眸厉声喊道:“你退是不退!”
萧常陈急的眼睛都红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握了握拳,对天起誓,“我阿拿昂对天发誓,全军后退五里至此不出青木林半步不动喀什城一分,为期五年,有违此誓死后下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萧长笙喉结轻动,扔掉手中沾血的长刀将人推向边域军,萧常陈连忙上前将人接住,阿鲁曼蕾的目光转了一圈和萧长笙对上后停顿了几秒,在缓缓移到萧常陈脸上,沙哑着声音说:“常陈......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怕,我帮你止血,等回去了就没事了,”萧常陈紧紧捂住她还在冒血的伤口,温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带她走吧,这伤口不处理会留疤的。”萧长笙转过身不看两人一眼,闭上眼睛微微仰头,直到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渐行渐远,才叹了口气。
萧长聿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着人,不屑道:“好好的徒弟说没就没了。”
“是啊,你也不想想我那是为了谁啊,我为萧家牺牲这么多,你要不把家主之位给我得了,让我过过瘾。”萧长笙脸上又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嘻嘻同人商量。
“做梦。”
萧长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见状,萧长笙屁颠屁颠跟了上去用肩膀怼了怼自家亲哥的肩膀,“我说,你瞧见季思那姘头了吗?不黑不吹人是真不错,有勇有谋这局也是他设的,我瞧着你也没多稀罕季思,实在不行你换个人呗,我瞅着郑成对你忠心耿耿八成是对你有意思,要不凑合凑合收了得了......”
后面的话没说完被自家亲哥一个眼刀给吓了回去,耸了耸肩摸着鼻子匆匆跑开,萧长聿盯着他背影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姚有为是在晌午时带着喀什的妇孺回城的,季思他们猜到,蒙达朗会有偷袭这一打算,早早就假借骁骑营运粮的名义将城中妇孺运了出去躲进山林中,千户所大多数士兵也纷纷派了出去,守卫松懈故意让蒙达朗入了局。
他将琐事处理好第一时间来寻了季思,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季侍郎是不是再找节雪芝?”
“有人知道。”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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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电视看的不分昼夜了,呜呜呜呜,差点忘记码字,还好赶上了,下一章就回临安了!
第101章我赢来赠予你当聘礼
姚有为带他们去的是城外的一片山林,离喀什城到时候不远,不过往西走片刻,季思也没带其他人将初一留在城中独独唤了祁然一道儿,三人一前两后的在林间穿梭,刚下过一场雨,树枝枝叶伸展开来格外的翠绿清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湿润的味道,路不大好走,没一会儿就弄脏了衣摆。
祁然和季思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怪异,后者想了想没忍住出声问:“姚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在找九节雪芝的?”
“我还奇怪季侍郎怎么不问呢,”姚有为微微侧头说,“喀什虽是边陲小城但是并不是与世隔绝,消息知晓的是要慢些,我也是你同孔侍郎来了喀什城后几日才知晓皇上病重了,两位虽是为了推行新政而来,不过季侍郎远不像孔侍郎那般亲力亲为,反倒是热衷在坊间打听,都说季侍郎爱权爱钱爱美人,我就想着喀什这穷地方也没什么值得季侍郎费心费力的,瞧着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稍稍一想这喀什能有什么值得旁人惦记的,除了玉矿便是个传闻了,说这儿有药死人肉白骨的九节雪芝,再一结合临安传来的消息结论已然很清楚了。”
“姚大人倒是消息灵通知道的不少,待寻到九节雪芝回京后定会在皇上面钱将此事禀报,记大人首功。”
“倒也不必,”姚有为笑了笑收回视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皇帝谁做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谁做不是做呢,这百姓所求不过是一瓦遮头一衣蔽身一粟饱腹,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喀什被莫名其妙割让出去又被莫名其妙收了回来,对南甸对大晋都是异类的存在,这世道乱的很,能好生活着便是不错,我不是想救皇上,我想救的是季侍郎你。”
一番话说完,季思脸色有些尴尬,下意识望向祁然,连连摇头满脸写着:我和他不熟,真不熟!
祁然冷着一张脸没出声,不过周身的气势下降了几度浑身写着不悦二字,他就没弄明白了,怎么自己才把一个萧长聿收拾了又来了一个姚有为,这还没完没了不成,是不是非得把人藏起来才行,藏在哪儿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