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季思眉头紧锁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季大人同燕宜根本就不认识,况且他如今不能露面,拿这么多银子有何用,总……”
话说到这儿季思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一暗,脑中闪过一些东西,像是突然明白祁然这番话所含的意思,“养兵。”
“我一直没想明白,之前追杀你的那群人是怎么回事,如今看来季大人同西羌,或是说同燕宜关系匪浅。”
季思看向祁然,仍是不解的问:“这二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年岁都无相似之处,怎会有关系?”
祁然将在蜀州时朱洵告知他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沉声道:“我起初怀疑季大人娘亲是西羌那位九公主,燕宜是季大人舅舅,可是听闻他们兄妹二人关系极好,那燕宜定是不会对你痛下杀手,虽是猜错了,但有一点是对的,那位季夫人的身份定是没有这么简单,我派人去了漳州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到时便清楚了。”
他停了下来,又连忙追问了句,“你书房暗室那把扇子可还记得是何人所赠?
那把扇子虽平平无奇,可季大人却将它放置的十分小心,光是外面的盒子都用上好沉香木,像是极其重要之人所赠一般。
也许等季思想到这人,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闻言,季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使劲回想却是一无所获,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们好像身处了一场大局之中,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我所求不过所爱之人平安,为何老天爷处处同我作对。”
祁然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童一般温柔。
“你把我当念儿哄啊。”季思闷闷的声音传来,
“念儿可比你乖巧多了,还好他性子不像你,否则遭罪的可是我。”
季思嘴角没忍住上扬,一扫刚刚的郁闷烦躁,从祁然怀中抬起头在人唇上偷了个香,笑眯了眼睛,“像我怎就不好了,我瞧你喜欢我这性子喜欢的紧呢,这会儿嫌弃了,那待我人老珠黄时岂不是晚年凄凉?”
这人嘴上没个正经,祁然冷冷瞥了一眼,他倒也见好就收,做了个捂嘴的动作。
“还有一事要同你商量。”
“何事?”季思问。
“关于太子纳妃一事。”
“见过殿下。”
李弘炀闻声抬眸,看着迎面走来的李弘煊,脸上神情算不得多好看,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瑞王这是从哪儿来的啊?”
这个方向直通定威将军府,他故意一问,果不其然李弘煊笑着回话,“裴将军去了,裴府也没什么人了,听闻裴家小姐身子不好,好歹同僚一场便去送了些补品,算是一份心意。”
“难得瑞王考虑周全,”李弘炀皮笑肉不笑的说,“可这裴府如今是裴二小姐当家,男女有别还是注意些的好,不说有损女儿家声誉,就怕瑞王妃也会多想吧,到时惹得家宅不宁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弘煊眯了眯眼睛,笑意不减,方才又道:“太子说的对,应当想太子学习,听闻太子最近忙着纳妃,不知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气,能得太子青睐?”
“瑞王消息倒是灵通,此事还未定下,若是成了那大喜之日瑞王可要多喝几杯,沾沾喜气。”
“一定一定。”
两人面上笑的一派和睦,心中则啐了几口唾沫,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
“哎呀,”李弘煊一拍脑门,装作这才反应过来的模样,“瞧我,太子来此应是有要事吧,这被我给耽搁了,这便先行一步了。”
李弘炀没出声,只是点头颔首,目光落在身上盯着那背影,消息消散脸色顿时一沉。
一旁的下属也望着几人的背影,凑了上来询问,“殿下,咱们还去定威将军府吗?”
“去什么去,”李弘炀怒狠狠瞪了一眼,“前脚刚训完李弘炀后脚就去裴府,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回宫!”说着,李弘炀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没一会儿人影就消失在拐角处。
远处的脚步声渐进,跨过门槛走进院中,最后再踏入屋中。
裴瑶头也未抬,一身素衣低头将裴战的遗物归置收拾好,她这些日子闲的没事,便时不时来裴战这院中,将那些陈年旧物一一翻出来,该扔的扔该擦拭的擦拭,一如每一次裴战不在府中,只是在边关带兵那般,好似过不了多久自家兄长便会神出鬼没冒头,一定不走正门。
“小姐。”春惜放轻了脚步,低声唤道。
“瑞王走了?”
“嗯,走了。”
春惜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将那些字帖一一放在盒中,连皱褶纹路都给抚平了,又有些难过,只好偏过头挑起话头好转移裴瑶的注意力,“小姐,你说那瑞王这些日子怎么老往咱们府上跑?不是送药材就是送些珠宝,怎么瞧怎么不对劲,莫不是有事相求?”
裴瑶手上动作一顿,幽幽叹了口气,“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小姐的意思,瑞王是有备而来,”春惜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明白过来,“难道瑞王和太子打的是一个主意?”
春惜不明白其中缘由,可是裴瑶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兄长去了裴家军如今全靠郭昌统领,郭盛连伤都还未养好便赶会了军营,怕的就是有人在营中借机大做文章,自己体弱又加之是女子,只能早日将乐瑾培养出来,好接手裴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