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便下令扣了季思一年俸银,关的这些日子也算给他长长记性,若有下次定会严惩。
这话漏洞百出周铭又死无对证,任由说破了天都成。
可这旨是承德帝下的,众人再有诸多不满也明白过来另一层用意,皇上这是要保季思,那些个账目说辞,不过是为了让此事师出有名罢了。
一时之间,各方态度都有些不明不白,只好默认了此事。
圣旨下的快,季思出诏狱那日临安的天阴沉的紧,仿佛眨眼间便能落下雨来。
许久未见到光,乍一下瞧见格外刺眼,他不得抬手手背遮住,缓了小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定睛一看便瞧见杜衡留在自己前方,边上还站着孙海。
他心下了然连忙迎上去同人问好,“孙公公。”
“季侍郎受苦了,”孙海叹了口气,“好在杜大人和祁少卿查明清楚,这才还季侍郎一个清白。”
“季思感激不尽,陛下仁爱宽厚深明大义,季思更是无以为报,待面见圣颜时再好生跪谢君恩。”
孙海笑了笑,眼角的皱褶让他显得多了几分良善,可实际上季思却只这人笑面虎的本性,“季大人出事以来,皇上也是心里头不好受,觉得大晋痛失一位有才之士,好在这事得以解决,这不皇上立刻就命老奴前来,让季侍郎好生休养,其余的事先放一边,也不急这一日半日的。”
“劳陛下惦记,季思惶恐。”
两人打着官腔,实则心中知根知底,却愣是做出了副和谐的模样,心中指不定将对方骂成何样。
“这时候也不早了,该去伺候陛下用药了,季侍郎也许久未回府看看,想必心中挂念,老奴也就不耽搁了,先行告退。”
“孙公公慢走。”季思冲人点了点头。
一旁的杜衡也颔首行礼,目送着孙海上了轿子,待人走远这才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说:“这人怕是不单单是来下旨的。”
“他是来敲打我的,”季思眯了眯眼睛,“不过不打紧,比起我来说宫里那位远有很重要的事做。”
杜衡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而言,“这事往后再说,初一他们这会儿许是等急了,先回去再说。”
季思侧眸看了人一眼,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多谢。”
“你要谢还是祁少卿吧,他出的力远比我多了。”
两人说笑间上了杜衡早早备好的马车,缓缓驶向季府。
这会儿功夫,季府门前站了不少人,初一红着眼眶眉头皱得死死地,不停的来回踱步,瞧的杨钦头晕的紧,没好气的招了招手,“初一啊,实在不行你回府里待着吧。”
闻言,初一停了下来几步跨到杨钦面前,着急万分的问:“杨大人,我家大人怎么还没回来啊,莫不是出事了?是不是皇上又反悔了?亦或是御史台不放人,有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