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风好凛冽,让人眼眶里被刮得生疼。
巷子口,路过的小孩儿转头跟妈妈说:那个姐姐在哭。
谁在哭?
闻喜之摸摸脸,一手的泪。
原来是她。
忽然就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陈绥。
她不过是被风吹了眼睛,流了两滴泪,那个原本满身戾气的凶狠少年误以为是脸上的伤吓到了她,不顾疼痛用口罩遮住伤口。
戾气收敛,他的眼里藏着痞气的笑,吊儿郎当地喊她妹妹,给她纸让她擦眼泪。
明明是那样一个混不吝的人,却总是在她哭的时候变得好温柔。
闻喜之不相信他是真的出国了。
她不相信他离开连再见也不肯说。
也许他出了什么事,躲了起来,暂时不想跟人交流,等他处理好了,他就会出现。
闻喜之惯常是个会替别人找理由的人,尽管这理由很烂很蹩脚,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自己。
或者说,还有谁可以安慰自己。
她能跟谁说?
谁也不能。
两天短暂的假期,闻喜之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眼泪早在回家之前就已经擦干净。
只是擦眼泪的时候,她不停地想起陈绥,越想眼泪就越流个不停,擦了好久,眼睛又红又疼。
怕被家里人发现,一直在外面待到晚饭时间才回去,中途还去看了部喜剧电影。
假期结束,回到学校上课,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
她每天都会将那张课桌擦得很干净,每次做的笔记和整理的重点也总是复印一份放进去。
每天早上去学校,她都起得很早,总期盼着,也许今天陈绥就会出现。
偶尔她也看着他的座位发呆,会担心他是不是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这么久都不见好。
原本,她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失落。
从前陈绥也经常很久都不会来上课,有时候好不容易来了,也总是很快就走。
可是,就在他这次消失之前的两个月,他每天都会来到教室陪她一起上课。
他们朝夕相处,一转头就能看见彼此。
他说巷子口有家早餐店做的早餐特别好吃,每天早上都会给她带一份放在课桌上。
有时是热腾腾的豆浆和米糕,有时是鲜香的小笼包和甜糯的银耳汤,有时是煮得特别入味的卤蛋。
每次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的别扭,什么老板说我长得帅送我的老板没零钱找不开便宜你了今天心情好赏你了
似乎承认是专门为她带的是很为难的事。
有时他无聊,下课后趴在桌上,侧脸对着她,手里拿着笔戳戳她胳膊,调子懒洋洋地喊:之之同学,讲个题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