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绥走得慢,进了大厅,郑淑媚已经在给陈望打电话:你快回来吧,陈绥他
说到这里,心虚而慌张地抬头看来一眼,继续跟手机那边的人讲话:陈绥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么久没见,大家一起吃顿饭。
又说了几句,电话挂断,郑淑媚尴尬笑着,坐在沙发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小心翼翼地看着陈绥,像是在解释:你爸他很久没见你了,很想你,所以我迫不及待想进来给他打个电话。
陈绥微笑着在一旁单人沙发上坐下,原先的沙发是舒桐买的,这几年他不在,已经换成了郑淑媚买的。
刚刚郑淑媚打电话的那几秒,他已经打量完毕,这个家里,至少,这个大厅里,不再留有他妈妈相关的任何东西。
她在抹除他妈妈舒桐的痕迹。
想到这儿,陈绥心里冷笑了声,面上的笑却还是无懈可击的,好脾气地回应:啊,我也很想他,那就麻烦您准备下晚饭了。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最好丰盛点。
有他在的空气仿佛都让人感觉到窒息和恐惧,郑淑媚不敢再继续待下去,慌忙起身往厨房走。
没事,你能来我很开心。
陈望回来得不算太快,但确实比平时早一点。
现在公司里陈宜根本担不了什么事,最近股东们也各种找麻烦,他天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心烦意乱地下班。
之前陈绥出事,他去苏黎世看了一眼,得知陈绥可能会永远成为一个植物人再也无法醒来,他心里自然是难过的。
但转瞬,郑淑媚安慰他,他还有陈宜,他想想,似乎也是,所以这两年一直都在培养陈宜。
至于后来陈绥醒了,逐渐恢复,他对他似乎也没了从前那么深的情谊。
可能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对子女并不会全心全意,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他并不是只有陈绥一个儿子,那几年陈绥也从未陪在他身边,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是郑淑媚和陈宜一直陪着他。
刚刚郑淑媚打电话过去,陈望得知陈绥回来,心里也许有一霎那间的开心,但转瞬却变得很平静。
他对陈绥,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愧疚渴望了。
郑淑媚在厨房让佣人准备午饭,不敢出来面对陈绥,借口说要亲自做两道菜而一直待在厨房。
陈绥懒得管她,趁着这时间在别墅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溜达了一圈。
确实,连他妈妈种的花花草草都被挖出来弄走了,全体上下,再也没有了关于他妈妈舒桐的任何东西。
包括,他妈妈最爱的山茶花。
陈绥很确定,他们试图完全抹杀,他妈妈在这世界上留下的一切痕迹,就像她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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