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仪就等着应妃问自己这个呢,一肚子的委屈瞬间爆发:“是,妾昨天实在气不过那黎四九霸占皇上这么久,就跑去了锦簇宫,想见见那黎四九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顿了顿,应妃适时地问:“是什么样子?”
黄昭仪想到昨天黎四九那一脸邪笑的模样,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她大声哼道:“又傲,又狂,长得还吓人!活像个夜叉鬼!”
黄昭仪话音刚落,却听门口传来一道疑惑的男声:“夜叉鬼?”
众嫔妃一愣,回头看向门口,却见到一蓝衫男子抄着手站在门口,长眸半眯,嘴角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意。
系统早就在黎四九脑海里笑翻了:【我就,说,你昨天,肯定把人家,吓到,啦!你还硬说,没有!她都,叫你,夜叉鬼,了……哈哈哈哈……】
黎四九满是无奈。
想当年他念大学的时候还会被人戏称一句校草,是走在路上偶尔也会被搭讪和要联系方式的程度,但他来到大周后相当于参军五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凌厉许多,他也不想变这么凶的,可不凶又怎么唬住敌人和手下的将士?
但用夜叉鬼形容他多少有些过分了吧……黎四九觉得自己很是委屈……
黎四九朝应妃作了一揖:“黎四九来给娘娘请安。”
应妃淡淡一笑:“黎公子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殿内只有最后方还有几个空椅子,黎四九刚找了个位置坐下,却听黄昭仪哼了一声:“终于舍得从锦簇宫出来了?”
这话问得刺耳,黎四九却淡淡一笑:“是啊,皇上不在,臣觉得没意思,就出来转转。”
黄昭仪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你!”
应妃微微抬手止住黄昭仪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温声对黎四九道:“皇上的宫中已经许久没有新人,黎公子进宫,诸位姐妹都很开心。”她顿了顿,似有所指地道:“只是进了宫,也就和其他姐妹再没什么不一样的了,该注意的规矩,还是要注意。”
应妃这话摆明了是在教黎四九不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是男子还是女子,进了宫就要守宫里的规矩;黄贵人心中一喜——被这样当着所有嫔妃的面如此直白地教训,就算黎四九是男人,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好过吧?
可黎四九仍旧只是笑着点头:“娘娘说的是,臣知道了。”
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生气或尴尬。
应妃又对众人讲了些后宫中的道理,应妃的长相其实相当端庄,可黎四九看着她总想起来自己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她们都是同样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黎四九其实很佩服这样的人,只是听着听着就开始不自觉地走神,他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人,暗叹小皇帝还真是有福气,他的妃子个个漂亮,气质也各不相同,应妃贤惠、黄昭仪娇艳、靠近他坐着的还有温柔似水类型、小家碧玉类型。
但最让黎四九惊讶的却是一个穿着淡绿裙子的女子,她正撑着腮百无聊赖地坐着,眉眼英气中又夹着懒散,黎四九看到她时,她也注意到了黎四九的目光,对黎四九展眉一笑,竟有种说不出的潇洒。
黎四九一愣,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念头竟是这个女子怎么比他这个大男人看起来还要帅气……
请安结束后黎四九好奇地问了下婉芝那人是谁,婉芝道:“公子问的是薛昭仪吧,薛昭仪是盐商家的女儿,听说从小被当做男人养着,是前年被她父亲送进宫的……薛昭仪她……”
婉芝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今年都……二十有七了。”
二十七?黎四九惊讶地挑眉,没想到那薛昭仪看起来年轻,竟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
第10章
如果可以的话,郁修锦每日都会吃过午膳后小憩半个时辰,可今日郁言礼有事要和他商量……所以他今日又睡不成了。
郁修锦强撑着精神,坐在桌前与郁言礼下棋。郁言礼虽谈吐待人都温和有加,但下起棋来却招式凌厉,打得郁修锦丝毫没有反手之力。
郁言礼笑道:“臣一向最喜欢与皇上下棋了。”
“……”郁修锦看着自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的白子,无奈苦笑:“皇叔只是喜欢看朕被打得落花流水吧。”
郁言礼忍不住弯起眼眸,他思索着又落下一子,道:“说起来,东倭……皇上打算怎么处理?”
一提到东倭,郁修锦就头痛,东倭分明气数已尽却仍屡屡招惹边关军,活像得不到注意的孩童,有事没事就要拽拽父母的衣服,烦人得紧。郁修锦反问道:“皇叔以为应该如何处理。”
郁言礼道:“以臣之见,不如直接收复为我大周国土。”
郁修锦对此并不意外;东倭历朝以来都在不断挑衅大周,属于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类型,光是提起来都另人感到烦躁,所以朝中大多数人的想法都和郁言礼的看法一致——不如赶紧灭了得了。
郁修锦却摇头道:“人无仁义,不可立于世,国亦如此。大周也并非没受过动荡之苦,又何苦去侵占他人国土,将人灭国……”他顿了顿:“其实,朕已经邀请了东倭使者前来京城,比起将人灭国,朕更希望与其交好,增进两国之间的贸易。”
郁言礼的指间把玩着一枚黑子,思忖良久,对郁修锦展眉笑道:“皇上,真是个仁厚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