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还腾出一只手握着屈柏远的手。
他们从刚才开始就一定要身体的某个地方挨在一起,分开一秒钟都舍不得。
屈柏远知道林笙腺体的情况,也不再刻意压抑信息素,车里全是红茶的味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
林笙边踩刹车边转头问屈柏远,因为他感觉到屈柏远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脸上。
屈柏远放松地靠着座椅,眼睛还是不舍得移开,“我就想看你,看不够。”
“我跟十年前很不一样了吧?老了不少。”
屈柏远在心里说,十年间的每一天我都能看见你,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他摩挲林笙带着薄茧的手,摇摇头,“你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样子。”
林笙眼睛笑成弯月,“其实最近几年,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每次见到都觉得你不一样了,但是看到你本人,又觉得你一点儿都没变。”
他说起这个心里有点难受。脱瘾治疗的最初几年是生理反应最大的,持续不断地吃药、监测、调整,忍耐戒断反应,忍受脱瘾药带给他的幻觉、失眠、长期头痛。这种情况下还要坚持完成学业。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很想给屈柏远打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但是他一想到屈柏远哭的样子就没有勇气拨通那个号码。当初决然离开的人是他自己,他怎么能这么懦弱。
等到后期,脱瘾治疗差不多结束了,但幻觉和抑郁的后遗症还折磨着他。那段时间身体激素很不稳定,每天情绪都非常糟糕,常常在夜里大哭。有一个晚上他彻夜失眠,在黑暗中看到一个漂浮的身体,支离破碎地将他包围。那里飘着一只手,这里飘着一张脸,血肉模糊,面目狰狞。
他终于崩溃了,哭着给屈柏远打电话,但电话那头只有号码为空号的提示音。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试图联系过屈柏远。
他觉得他应该健健康康、完完整整地走到屈柏远身边,就像他曾经承诺过的那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回到c市,幸好屈柏远还喜欢他,他想,没有什么比这更幸运的事,以前吃的苦都值了。
车流终于松动,他放开屈柏远的手,轻踩油门往前走。
屈柏远现在表面上还是徐闻的未婚夫,不好在外面太过招摇,林笙订了一家位置隐秘的私房菜。路上太堵,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停好车,服务员引着他们往里走。店里都是日式包厢,很安静。快到的时候,旁边包厢的推拉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出来个人,不小心撞了屈柏远一下。
“不好意思。”那人带着点酒气,微微躬身道歉。
屈柏远没注意那人长相,牵着林笙的手往前走,随口说了声没关系。
到了包厢坐下,林笙说他去洗手,屈柏远终于有时间把手机拿出来,将相册里的照片都删了。
他把这十年间所有的照片都存在云盘里,有一部分在手机上,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眼。现在林笙回到他身边了,应该把照片全部都处理了才安全。可那些照片记录了林笙这十年的生活,他舍不得彻底删掉,他把它们全部存在云盘里的一个隐藏文件夹。
确认了蛛丝马迹已经清理干净,才坦坦荡荡地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林笙回来坐下,两人面对面半晌没说话,光是看着对方傻笑都能看半天。
刚在办公室的时候,屈柏远被林笙撩得差点没忍住就在办公桌上把人办了,现在又不着急了,慢慢地吃着饭,聊着天。就好像林笙只是去出了个远门,这会儿回来了,两个人很自然地出来吃个饭。
屈柏远陪着他喝了一点酒,果酒度数不高,入口回甜,却让人有些上头。代驾送他们回家的路上,两人就在后座沉默地接吻。
屈柏远第一次到林笙现在的住处,关上门就把头埋在林笙颈间,像以前一样轻轻舔他的后颈,边舔边问:“有感觉吗?”
林笙被舔得有点痒,笑着躲了躲,“还没洗澡。”
“我等不及了,”屈柏远叼着他后颈的肉,把他按在门上,“我一步都不想走了,就在这里。”
林笙没怎么认真反抗地让他把手伸进上衣,那只手顺着侧腰摸上去,一根一根数着肋骨,最后停在了胸口的旧伤疤处。
温热干燥的手指反复抚摸那道疤痕,问他:“痛不痛?”
“早就不痛了。”林笙转过身,面对面抱着屈柏远,小心翼翼地说:“当时我让你那么难过,谢谢你到现在还这样喜欢我。”
他自己心里其实知道,屈柏远用麻醉剂把他带回家锁起来的那段时间,他是恨过屈柏远的。所以那一刀把自己捅个半死,多少带着复仇的快感。
并不是没有更温和一点的办法,但他就是要让屈柏远狠狠地痛一下。还有一个更自私的想法,就是如果用那种方式离开,屈柏远就会一辈子都会忘不了他。就算将来不能重归旧好,他也是屈柏远心里永远的意难平。
他知道自己也并不高尚,所以没资格怪屈柏远做得疯狂。
屈柏远没有说话,只是吻他。
alpha信息素铺天盖地,屈柏远就好像在赌气似的,丝毫不压抑自己,放出醇厚得几乎苦涩的气息,想要挑逗那沉睡的腺体。
林笙没有办法回应他的信息素,但光闻着味道都知道他的alpha有多情难自控。一边回吻屈柏远,一边慢慢地拉着他往浴室走,衣服、裤子、袜子、鞋子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