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为男儿身,只要你不胡闹,我不介意你与我睡一起。”顿了顿,他又试探性问,“难道,你喜欢的是男人?”
风涅罕见地没有对他这个疑问感到生气,淡声回了句:“我喜欢,我喜欢的。”
意思很明确。
无论男女或族群,只要让他喜欢上了,都能够接受。
路明遥停下了整理床铺的动作。
原本在他被窝地下滚动的兔子忽然被中止了乐趣,疑惑地探出头来,毛茸茸的脑袋正好撞进他掌心里。
他低着头,手指在它头上轻轻挠了挠。
只是觉得,风涅的想法其实挺清醒。身处在这混杂的世界,情感这种东西……本就不该被局限。
路明遥垂了垂眸,仔仔细细地将被褥的最后一点皱褶抚平。
有的人,被限制了自由,心中所念却如此逍遥开阔。
而有的人,看似拥有无尽的自由,实则被铐上了沉重的枷锁。
“那你随意,要是坐得累了不想到我这里躺,边上也有软榻可用。”路明遥稍作梳洗,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之后,就上床休息了。
只有这种时候,接地气得不像个仙人。
风涅看着逐渐静下的床帘,替他熄了房中的烛火。房内顿时变得一片昏黑,风涅微微敛目,呼吸不自觉舒缓下来。
路明遥才来仙宫没多久,可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已经沾满他的气息。
只这样待着,也能让他感到平静。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房里多了其他人的存在,路明遥的潜意识终究有些不习惯,他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风涅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知到他睡梦中的不安。
这份不安在宁静的暗夜中扯动了他的情绪,叫他无法选择忽视。
风涅走到床边时,才发现路明遥的枕边还趴着一只奶兔子。和他当初在平陵山掐成碎纸屑的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比起那只傀儡般的死气,这只虽然明显也不是真正的活物,却又诡异地带着含有一丝生气的灵性。
风涅盯着路明遥微微皱起的眉头许久,最后亦不知是向谁妥协,握住了路明遥的手。
浅橙色的暖光从他们交握着的掌心亮起,化作舒缓的灵息与路明遥身上的清气交缠,替他抚平了所有不适。
直到灵息术的光芒散去,床上的人不再深陷梦魇纠缠。
交握的手,却还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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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您是不是又没听见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