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这些年势力逐渐庞大,有被誉为仙界第一大宗之势,甚至从谢宫主在任时就有说太玄宗将来或许会取代仙宫成为主掌仙界势力方的传言。或许是你们没有把握让仙宫能一直续写它的辉煌,所以联手想要灭我太玄宗之势!”
路明遥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敖奕丞和他手下的龙族护法们被宋濂的不要脸给气着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怎么?你当你太玄宗里千千万万的弟子都是瞎子?还是到你太玄宗拜访作客的那些人都是傻子?谢宫主是我和风涅一起领着人堂堂正正,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强行救出来的,而且你宗门内的几个长老都已经向我们坦诚了罪行,你还想辩解呢?”
左边宫主右边一只大凤凰当靠山,敖奕丞跳脱得很:“早在你离开太玄宗之前我们就已经察觉到谢宫主的行踪,,埋伏在附近把你宗门结界和地势都研究透了。”
“说来还是因为你太心急。”
仇天闵刚入狱,仙宫也还没向外正式宣布他招供了什么,与他有着密切来往与牵扯的就开始坐立不安想要先下手为强,往外散播了关于花印丢失的传言引起恐慌。
此事路明遥早在离开凤凰谷之前,交代他们去通缉仇天闵的时候就已经先给敖奕丞打过了预防。所以他们知道后不仅没有阻止,还故意让人帮忙加速言论的扩散。其他大小宗门的掌管者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必然是会先上门找他们的大哥太玄宗商量,达成协议后直奔仙宫要路明遥给个交代。
就是此时,敖奕丞和风涅便能趁宋濂不在时,到他太玄宗里大闹一场。
毕竟是龙族和凤族,化作原型后想要给太玄宗的人带来威胁可是方便多了,何况敖奕丞手里还有仙宫之令在,他们不能轻易违逆。
宋濂听完,铁青着脸继续否认:“我还是那句话,谢宫主当年失踪之事我毫不知情也与我无关,我和太玄宗绝对没有参与!”
“你确实没有参与。”谢遇安的嗓音在经历磨难后,粗哑得像是从粗糙的沙石地上碾过的车轮,“可是你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仅没有帮我脱逃,揭发仇天闵的罪行,反而还为了利益与他联手陷我于囹圄之中。”
“因你们利用花印所造罪孽,我身上背负了多少因果!”业障与孽债使得谢遇安不复当年的精神与威风,气场已然变得浑浊,双眼里布满罪恶的血丝,面容削瘦苍老且黯淡,怎是一个惨字能够形容。
事已至此,宋濂也无法再继续辩驳,只能冷怒着回应:“走在这条修行路上,谁不是为了自己?”
“资源稀少而争夺着要的人如此之多,你又自作主张把原本与下仙界子民共享的玉山灵脉全部回收,我若不自私点怎能保持自己的修行进度,维护我太玄宗所有弟子的利益?!”
“谢遇安,你年轻时也为这些东西争夺过,做了不少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你以为我们都不清楚?人都是自私的,不能因为你后来成了宫主享有无上的权力与荣华,就要求我们按照你谱写的圣人圣规行事。”
路明遥听得微微歪了下头,无声叹息。
这大概就是为何上下仙界明明就只隔着一层界,下仙界的仙士们在飞升上却与上界有着极大的鸿沟。长久以来,能成功飞升的仅有寥寥数人。
于修行者而言能力与修为道行固然重要,可最后的大渡劫最考验的其实是心境。若在修行中连最基本的德善都抛弃了,怎还配成为真正的上仙?
“我承认,我过去确实犯下了不少错误,如今的下场大概就是我的报应吧。”谢遇安混乱发丝下,暗沉的双眼里写着悔恨的裂痕,“但我的过错并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说着,他转头看向路明遥:“待此事解决之后我会向仙宫忏悔,接受宫主降下的一切责罚。”
“现在的我已经没了继承仙宫的资格,只是一个和你们没什么差别的罪徒。”谢遇安敛目长舒口气,“倒也算是终于卸下了压在身上的担子。”
随后,谢遇安又简略地将宋濂与仇天闵合作将他藏起不让他离开,在控制住他后强行要走了他的花印,来配合炼制可以改变修士体质,把他们炼成合适的炉鼎的秘毒。
而仇天闵这些年勤勤恳恳为仙宫办事,谢遇安与他接触多年从未怀疑过他对待仙宫的真心,更不知他私底下其实与魏彩莺有这么深厚的交情,以至于他会因为他对魏彩莺的处决而对他起了如此之重的报复心。
仇天闵当初确实曾私下找他给魏彩莺求饶,但他以为那只是仇天闵过于善良。且恰巧入魔的魏彩莺被扣押的那段时间都是由仇天闵负责,而魏彩莺并没有发狂,确实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心造成误会。
而且仙宫规矩原本就是叛变仙道擅自修习魔道功法或堕魔者,都需要给予重罚,废其根骨贬入地道,于幽冥中受完了应该受的刑罚方能再入轮回。
只是谢遇安那会儿为了自己的私心,又害怕他多年前与魏彩莺的事情被其他人发现,继而用其作为借口讨伐好不容易成为宫主的他。更何况他这些年对外一直都对自己过世的夫人忠贞不渝,清正廉洁,当年私心若叫人发现的话,那他好不容易经营下来的形象就会幻灭。
若仙道的人为此再不服从他这个宫主,仙宫可还会要他?
谢遇安出神地回忆完往事,才又痛心地斥责宋濂:“我当宫主的那些年可曾亏待过你和太玄宗?纵使谣言满天飞,我也不曾被它们影响而对你或太玄宗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