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怨报德。”周峰没好气,给他随意指了一处偏殿住,打是打不过,嘴上还是能说几句的。
玄柘理亏,耳根又染上红霞,美玉多了赤色只会平添美感,倘若是美人的话,只会让人忍不住再多逗他几句。
“小白眼狼。”之前在林中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去的话,总算有了说出去的机会,周峰眼瞅着那点红在逐渐的扩散,甚至那修长脖颈上都染了些,才清清嗓子。“算了,我去练刀。”
……
玄柘居住的屋子是周峰所在殿室的偏殿,虽说是偏殿,但面积也不算小。
闲聊时候听周峰说门派里人少物广,因而屋子空出不少来,质量还数优等,倘若玄柘嫌弃是偏殿,他还能找来更好的居所。只是怕距离过远,食物补给不方便,也容易被发现。
他推开门扇,打算简单收拾一下屋子,这偏殿里装潢也是极好,屏风绣工精致,雕物摆件木质罕见,可能是没什么人住过,香倒是没点,干干净净的铜制熏炉歪倒在一侧。
等再出门已经是傍晚,玄柘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非要赖在这救命恩人身边,大概是身处异地,又无处可去,偏偏身边有个唯一「熟识」的人。
此话不假,周峰如今在玄柘的识人册里,可算是排的上号的。
要知道,他除了父母师父,人情往来几乎为零,没什么羁绊,自然也没情分在。
别人不欠他的,他对于旁人也没什么亏欠。
周峰又在练刀。
玄柘在这住了三个月,他发现这三个月好像除了吃饭睡觉时候周峰不在院里外,其余时候都在院里练刀。
今日路过庭院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疑惑,他怎么又在练刀?!
虽说自己对剑一道也爱的深沉,却也没到如此地步玄柘,这等勤奋让他自叹弗如的同时,又有点惭愧。
终于起了些兴致,想要看看这周峰,到底在怎么练刀,如何有的那刀意。
殿中有一千年桂树,枝叶繁茂,玄柘左右无事,又捏了个隐身咒,足尖一点,越上了那棵合抱三人宽的桂树。
茂密的枝叶遮挡了视线,他瞧周峰也不真切,不知是这树叶真有那么厉害,可以遮挡他的眼,还是他刻意不想看真切,只在朦胧模糊里,看着周峰练刀。
没什么好看的。
还是看到他因为练刀,额角流下来的汗,顺着鬓边滴落。脸颊被热气蒸的通红,许是近日上火,周峰完全不在意的抿了抿干的有些裂开的嘴唇,牙尖一咬就在上头留下了月牙印。
周峰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抬头仰脖,透明的酒液划成一道弧线,灌入他的喉咙里。
在并不如何明亮的月色中,玄柘清楚的看见周峰的喉结上下一动,那些多的来不及喝下的酒顺着不太清晰的弧度,流进了敞开的衣襟里。
莫名的,他的喉咙也有些干,想尝一尝那葫芦里的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然后也就真的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