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沈飞云来路不明,与算计他的人相识,知道很多内幕,最重要的一点是奔着他而来。
他不知道沈飞云目的何在,他对沈飞云一无所知。
而沈飞云对他知根知底。
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天堑,此刻终于明明白白地掀开,赤条条地展露在苏浪面前。
苏浪的心顷刻间冷却下来。
交个朋友?苏浪缓缓重复沈飞云的话,不错,你这样有能耐的朋友,多一个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沈飞云留意到苏浪的异样,却不知对方因他的冷淡而冷淡,只当对方因不能尽快解开蛊毒而烦恼。
好了,你放下心来。沈飞云安抚道,母蛊离体会死,但在我体内应当死不了,只是会一天天地衰败。蛊毒会越来越弱,你今日不就比昨天更精神吗?我估计最多一个半月,你就能好。
苏浪笑了笑,神色淡淡:多谢你为我操心,我会记得你的恩情。
沈飞云还以为自己说动苏浪,也跟着灿然一笑。他听着窗外传来的乐声,惋惜道:错过了,外面已经开唱了。
沈飞云说完,推着苏浪的肩膀,叫人坐在镜子前面。
我替你梳头。
苏浪收敛浅薄的笑意,盯着昏暗的镜面,只能瞧见沈飞云的腰,以及对方那一双干净的手。
这一次有了梳子,沈飞云梳得很是齐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容貌吗?苏浪恹恹地瞥了一眼镜中精致的容颜。
沈飞云顺势问:为何?
因为这种易容特殊,脸上的面具要两个月才会脱落,无法解开。
苏浪转过身,抬头望着沈飞云,说:如若可以,我也想用本来的面貌见你。不敢说大话,比陆月染的皮囊应当好看上几分。
第17章
等梳好了头,圆月一轮隐隐缀在昏黄的天空之上。
沈飞云将门打开,笑道: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他又从柜中取出一顶蓑帽给苏浪带上。遮去陆月染的脸,可以省下很多烦心事。而且看不到陆月染的脸,也方便沈飞云想象苏浪的样貌。
走吧。沈飞云牵起苏浪的手,迈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