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得远远的!没有朕的旨意,终身不得入京!”
渐渐的,画面如同水波,缓缓漾开。辱骂声,烛光渐渐消失在耳边,周围黑茫茫一片,长成高大俊美的少年陆筵无动于衷,闭着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席卷。
“你的名字是什么啊?”蓦的,黑暗中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陆筵睫毛抖动,睁开了眼,入目是一张清滟的脸。
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衣着富贵,眼眸中带着柔柔的光,专注地望着他。
陆筵迷茫了一瞬,发现他此时躺在一个潮湿的山洞中,他似乎受了极重的伤,腹部如撕裂般的疼,可他面不改色,若不是毫无血色的唇瓣,女子都不会相信这人险些死了。
“哎呀,都七天了,我们被困在这座山上,你一句话都不说,你不无聊吗?”旋即女子眼睛一亮,语气带了一丝撒娇,“我救了你,你就陪我说说话,行吗?”
陆筵低头,发现自己的伤口果然被清理了,只是处理伤口的人似乎格外生疏,草药汁液抹得到处都是,包扎的布料都是胡乱地缠在一起。
女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俏脸微红,急急辩解道:“我也是第一次替人包扎伤口,虽然丑了些,好歹把你的性命保住了!”
“你可不许嫌弃!”女子美眸微瞪,小脸鼓起,似乎陆筵只要稍微露出不满,她便要扑上来咬人一般。
陆筵敛眉,抿了抿唇,识趣的没有说话。
女子满意,红唇弯了弯,笑得狡黠,好似一只偷了腥的猫。陆筵似乎觉得她的笑过于明媚灼目,眼神闪了闪。
“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这人下手也太重了!”女子语气愤怒,似乎受伤的人是她一般,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她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疼吗?”
陆筵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似乎惊讶她的关心。
“肯定很疼吧,我可怕疼了,刺绣扎了手我都觉得疼,更遑论这么大的伤口了。”女子抱着双膝,小脸搁在膝盖上,歪头看着他,自言自语。
陆筵心底冷冷的想,真是不知疾苦,顺风顺水的千金小姐啊!自己满身伤痕,从地狱里挣扎着活下来,怕是早就失去了说疼的资格了。
他眼底漫上阴鸷,若是他活着回去了,他要将这些痛苦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恨意让他血液翻涌,烧得他心口发疼。
蓦的,他的鼻尖凑上一抹清冽的幽香,夹杂着晨露泥土的清新,唇上一软,嘴中就被喂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他无意识地动了动,微甜,他怔然。
“疼的时候吃糖就不疼了。”女子笑意盈盈,“你还疼吗?”
陆筵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入目一片灰暗,有些失神,他舔了舔唇,似乎梦境中的甜仍旧残留在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