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手背被打疼,回过神来,手上倒是重新动作起来了,但话答得却慢:“奴出身贫寒,不曾识字。”
沈还埋首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心跳忽地快了一拍。
连空气都是灼热的,炙烤着神经的坚韧程度。
稍有不慎,便可将她灼得粉身碎骨。
好在沈还收回了目光,指腹重新开始抚弄起来,似不介意方才那一遭似的:“那是哪个字?”
“‘殷忧’的‘殷’。”
“殷忧不能寐?”他极轻地笑了一声,“怕没有父母愿给女儿起这个名,怕不是‘殷勤’的‘殷’罢?”
殷殷身子忽地一颤。
“羞么?”他缓慢说来,当真没什么取笑之意,“其实也没什么好羞的。”
殷殷耳垂却还是不可克制地爬上一丝红。
眼下这姿势,着实很难不令人回忆起昨夜他那过分暧昧的手指。
他不知她在百转千回什么,只是看得新奇,用两指捏了一下,轻轻摇了摇。
殷殷恍似被烫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再次不由自主地停下,他复又拍了拍她僵住的皓腕。
她只得屏息继续。
“真不会抚琴么?”他目光落在一旁案上设着的焦尾琴上,闲着的右手揽上她的腰。
殷殷贴着他的指腹张开唇,声音比之前低了几分:“姨母擅琵琶,故随姨母习过两年。”
她迟疑了片刻,接道:“琴性高雅,奴不配习。”
沈还手一顿,不知是遗憾还是什么,半晌没出声。
冰凉的玉扳指硌在腰窝,惊得殷殷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又被他揽着腰拦下:“没什么配不配的,既为良籍,以后不必如此自称。”
“谢过大人。”她悄悄回望了他一眼。
“有什么想求我的?说吧。”他指腹又顿在了唇瓣正中,那里已被他摩擦得生疼,触感难以言喻。
“今日既然来了,我自然要从你身上得些东西,你要一些回报也是应当。”
殷殷轻轻咬了下唇,尚在犹疑他这话是否真心。
来之前她便想好,一定要先和他谈妥条件再论其他,然而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开口,他便已主动问了出来。
他今日的态度着实出乎她意料,没有半分之前的轻蔑与嘲弄,将话絮絮说来,倘若不明就里,恐会误会他在轻哄心上人,语气温柔,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