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勒停在她跟前三尺处,沈还冲她笑笑,语气温和:“殷殷,好久不见。”
殷殷手里拿着的春燕道喜剪纸倏然落地,刺目的白上,徒添一抹鲜艳的红。
“大人怎么来了?”她笑得勉强,“不是说好,往后不复相见了么?”
“来看看你。”他翻身下马,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神情无一不认真,透出一股无端的深情来。
他拾起脚下那枚窗花,递还给她。
殷殷身子僵硬得厉害,连神思也不大利索,好半天没动作,他只好又往前递了一寸:“拿好。”
殷殷木讷地接过,雪花落在卷翘的睫毛上,不由轻颤了两下,问道:“大人在哪儿下榻?”
“附近有空宅院么?”
“您一人来的?”
“特地来见你,总没有必要带闲杂人等来。”
殷殷眉头微蹙,正在思索,听他在旁玩笑道:“总不会让我在客栈过年吧?”
他一人过来,想来不想惊动地方,殷殷让他稍等,将院门锁好,才引他往西走。
小巷偏僻,并无太多人迹,沈还牵马走在她身后,缓缓问道:“这些时日,过得还好吗?”
“娘亲身子刚恢复,脚程慢,其实我们刚到没几日,也刚安顿下来。”殷殷笑笑,同他闲话起来,“今日姨母刚拉着娘亲置办年货去了,说要好生布置布置,好几年没过过一个像样的好年。”
“嗯。”他极轻地应了一声。
马蹄踏在青石板小道上,留下一串印迹,殷殷回头看去,仍觉恍然,倒退着走了几步,才问他:“年关上四卫营应当挺忙吧,大人这样撂挑子跑过来,也不怕惹恼圣上?”
“那倒无碍,圣上倒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恼我。”
殷殷停在不远处的一处宅子外,叩响院门,半晌过后,迎出来一个婆子,看见殷殷,热情道:“哟,姑娘这还是看上我们这处了?”
殷殷点头,又问:“租行吗?”
“先前不说买吗?”那婆子犹疑片刻,想着年关上反正也难以售卖,干脆点头:“行行行,租也行,赶紧的。”
态度显然没先前那么热情了,殷殷也不在意,从腰上荷包里掏出碎银,转头问沈还:“只住几日?”
沈还没正面回答,笑着问她:“买不行么?要这样俭省?”
“也不是谁都同您一样,钱财皆看不入眼的。”